虽然那一瞬极短暂但纪淮澈看得清楚,那双被掩在手掌下的柔软唇瓣,红肿得激烈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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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清浔强制自己从社死中镇定下来,转过身戴好口罩,沉默走过来,佯装无事发生一样蹲下身扶起花架。
对方眼里的惊异也很快隐去,两人合力将架子抬起来,全程谁也没有作声。
他们无声默契配合着,隔半天,身旁人先低声开口,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给她找台阶:“你是不是过敏了?”
赵清浔低头拽着花藤消极嗯了一声,不想说,也不希望他说下去。
因为实在是太蠢了……她干的好事。
相比于被他看出来是过敏,她宁可他误会这是吻痕。
毕竟她不在乎自己在他心里是不是单身,但她非常在乎自己在别人眼里的智力状态。
因为吃一口芒果嘴巴就会立即肿起来,所以每次都偷偷躲起来狂炫一大盒——这事儿是不是听起来就特别聪明?
可平常挺有眼色的人这会儿却仿佛没看出她不愿意吭声一样,注视着她的脸凝重问:“需要去医院吗?”
赵清浔用力揪着花叶,心里隐隐懊恼烦躁:“不用。”
见他一直不放心盯着自己,她不情不愿再次补充,声音越说越低,尾音几乎轻不可闻:“我经常这样。”
纪淮澈思忖片刻,试探揣测:“经常、故意、这样?”
她闷不作声埋头刨土,口罩后的脸色很臭。
从她别别扭扭的态度里纪淮澈大概弄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他漆黑眸底漾过一瞬浅淡笑意,半晌,轻轻咳嗽一声,刻意压低声音:“那我今天欠你很大个人情,赵检察官,感谢你不顾个人安危,仗义相助。”
赵清浔瞥他一眼,昨天晚上他叫她名字那声历历在耳,显得现下这声检察官特别阴阳怪气。
她静声回敬:“你比我想象中得话要多,纪队长。”
他手上动作没停,沉淡声线里含着若有似无笑意:“你想象中的还有什么?”
无趣,寡言,古板,不爱笑。
赵清浔在心里默默历数,同时侧眸看到他唇角的浅淡弧度。
好像每一个标签到现在都已经被推翻了。
见她默不作声,身旁的人倒很有自知之明:“看来我给你留下的印象很差劲。”
赵清浔好笑戏谑:“不然呢?第一次见就被你拿枪指着的人,对你能有什么好印象?”
纪淮澈眸底黯然一瞬,而后很快化开。
“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感觉你有些眼熟。”
他停顿半刻,佯装随意问,“你之前一直在江州生活吗?”
赵清浔意外一怔,暗暗看向身旁人的侧脸。
安湖那一年不长不短的转学生涯中,虽然两人很巧是同校,但她对他全无印象,难道他曾经见过她?
少顷后,她镇定回:“是,一直在江州。”
他无声看她一眼,点了下头后不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