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工藤新一与他的对峙,整个警视厅都在他背后争分夺秒。柯南的手心里渐渐渗出冷汗。 “呵。” 然而炸弹犯只是从鼻腔里泄出一寸冷笑,“看来他还是个不敢负担生死的懦夫,真是可笑。” 只要能将他逮捕归案,柯南无所谓他怎么在想象中丑化自己。 他声音严肃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即使变声器也挡不住他扑面而来的得意,“现在的新闻可是一团乱啦,不过,我看有一趟列车,那上面挺平静嘛。” 指挥室里,所有人的目光立刻转向监控! 二十块屏幕整整齐齐,显示着各趟列车的内部情况。足足近两个小时过去,里面的乘客早已躁动起来,唯独一块屏幕,上面仍然有秩序可言。 正是唐裕所在的那辆电车。 “‘警视厅的代言人’。”变声器里的嘶哑嗓音,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咀嚼着吐出这个名词,“有他帮忙,稳住这帮逃窜的老鼠一定很轻松吧?” 柯南咬紧牙关,没有应声。炸弹犯自顾自说下去: “好,我们不妨让谜题再轻松些……这辆电车,是不是快要到南杯户大桥站了?现在,我给你一种解除炸弹的方式。” 他的嗓音不可避免地变得高亢起来,里面几乎呈现出一种大仇得报的亢奋。得逞的笑音道:“清空车厢的最后一节,你们就可以让这一列车停下了。记住,只能停在南杯户大桥站,也别想蒙混过关,不要移掉车上的监控。看不到他在那里,我可是不会停的。” “你让他一个人在车尾。” 柯南从未有任何一刻如此痛恨过自己的冷静,他声线稳定不变:“其他的炸弹会停下。那他呢?” 电话中上下嘴皮一碰,发出了一个音节:“boo。” “选择是要付出代价的,工藤新一。你救了一车人,就要杀一个人。来吧,一车人一个警察,你怎么选?” 工藤新一并不在这,可炸弹犯就是在执拗地与他对话,仿佛虚空中有一个看不见的魂灵,用仇恨的目光凝视着他的表演。柯南在这一秒短暂地怔愣住,就是这一瞬间,让他没有抓住反问的机会,电话被咔嚓一声挂断,上面显示的通话时长是一分零五秒。 “柯南?” 柯南没看到冲矢昴投来的目光,他攥着手机的手用力地捏紧了。 “代价?”他低声自语,“不,我不会选。” tbccase8奔驰的环状列车(13) 东京晴空塔。 这是全世界最高的塔式建筑,它既承担着传输电波的使命,也配备一套完整的商业与娱乐设施,每日吞吐的游客量可达到几十万人次。 但今天,晴空塔电梯的某一层按键却整个灰了下去。 这个全东京最高的餐厅居然一声不吭地歇了业,工作人员不断鞠躬道歉,表示旋转餐厅因为消防问题停业检查一天,欢迎您明天再来……远道而来的游客悻悻然败兴而归,可从他们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旋转餐厅窗边对坐的两个人。 这根本不是消防要求的停业检查,而是旋转餐厅被整间包场了。 这间旋转餐厅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先例,刚刚接到电话时老板的第一反应就是礼貌婉拒。 只要餐厅开业一天,数以万计的游客就会带来高到恐怖的营业额与利润,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张公安签批的消防安全停业整顿通知,把他拒绝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不仅是神秘顾客的雄厚财力,这张文件背后的力量更令他震颤不已。 神秘主顾要求清场,于是主厨连同老板在内,所有服务人员一起麻溜地打包滚了。 刀叉碰撞的底音中,响起了一个中年男性的嗓音。同时举起的是一杯红酒,男人遥遥地举杯示意: “见你一面还真不容易。” 空旷的餐厅里静悄悄,侍者布菜的脚步无声无息如鬼魅。旋转餐厅里的原有人员被全部屏退,监控关闭,因为客人有自带的厨师、佣人和侍者。 他们选择这里并不是因为里面的服务与餐饮,只是偏好于这种俯瞰全东京的居高临下。 与他对坐的是一个精悍的光头老人,被斜拉的眼罩遮住半只左眼。坠皱的眼皮,也挡不住瞳孔里精明狠毒的光亮。 朗姆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不知道赞同的对象是他还是对面的中年男人,两人遥遥在空中碰杯。 朗姆说:“这么完美的舞台,我怎么会舍得错过呢?” 他们彼此都心知肚明对方在打什么哑谜,话音刚落,已不约而同地向下看去。 离地近四百米的高空中,多么巍峨宏伟的建筑都会微缩成一个指甲盖大小的方格。 参差错落的火柴盒间,穿行着一条灰色的飘带,那是至今未停的东都环状线。 一圈又一圈奔驰的列车,承载着无数颗惶惑惊恐的心,而在高高在上的人看去,这些蚂蚁的悲欢也不过是值得瞥上一眼的乐子。 中年男人笑了起来:“你从哪搜罗的这么多亡命之徒?” 他用着一种轻飘飘的语气,不像在谈论一堆通缉令上挂着天价赏金的脸,倒像在关心对方蓄养的牲畜。朗姆将牛排切下一角,朝他晃晃叉子:“这里有一块肉。” 他只是抛出了一跳招揽的诱饵而已,嗅到血腥的亡命之徒,自然会自己上钩。中年人愉悦地勾起唇角:“佩服。” “哪有?我也就提供个住宿伙食,中间跑腿的苦力罢了。”朗姆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两人都知道这话里摇摇欲坠的可信度,他在豢养上一天支出,甚至抵不过餐厅里开的一瓶酒。但中年人还是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 “让所有人吃上饭,”他说,“确实是一件苦差事。” “您也辛苦。” 朗姆客套地朝他举杯,中年人笑了笑:“没什么,牧羊而已。” 深红的酒液在仰头中一饮而尽,垂着头的侍者悄无声息地斟上酒。中年人晃着杯子:“说起来,我这也正愁没嫌犯追。那个想出炸环状线的……谁?我都有点想会会他了。” “他嘛,”朗姆随意地说,“也不是第一次。炸弹这东西,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哦?”中年人难得地起了兴趣,他向前一推手:“说说看?” 呼啸而过的环状铁轨上,佐藤美和子没有意识到,她又一次低头看了眼手机。 唐裕过来的速度格外慢。 不,或许这不是他的问题,真正烦躁的人是佐藤美和子,她已经无意识低头三回,分钟上显示的数字,才堪堪跳过一分钟。 女生的发言让所有人心头一震,接下来的时间,这片空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沉默。 然而她的话的确不假:无论怎样的开导、劝解,都建立在未来无限的可能上。死人的仇恨永远也没有活人的生活重要,可活人将死,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疾病摧枯拉朽地摧毁了少女的免疫系统,随之而来的就是各类并发症。大仇得报的那一瞬,肾上腺素的剧烈分泌,让她的脸色几乎与常人无异。等到激素的刺激过去,她就只能蜷缩在座位上咳嗽不止了。 她坐的正是小仓千造生前的位置,佐藤美和子守在一旁,高木涉被打发去卫生间看守遗体。 对面的联排座椅上,只有一个不请自来的安室透。 唐裕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副死亡构图,他的脚步刹那间迟疑一瞬。 逃避可耻但有用……要不我还是去换高木涉的班吧? 但这一秒的迟疑,已经足够让安室透抬起头。佐藤美和子的位置背对着唐裕,看不见身后过来的人,与之对应地,安室透一眼捕捉到了唐裕举着手机的身影。 他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点。 他戴着厚实的黑框眼镜,浅咖的羊毛风衣使他看起来温和又无害,几乎有原作里那个人气极高的波洛咖啡厅侍应生的影子了。 漫画也知道读者在期待什么,事无巨细地勾勒出唐裕脸上的所有神情,从轻微放大的瞳孔,到差点脱手的手机。 他漆黑的眼眸里倒映着阳光下微笑的金发身影,灰蓝的瞳孔自如地看过来,那一瞬的交锋宛如脚下车轮与铁轨的对峙。 然后唐裕回过神,准确地抓住了堪堪滑落的手机。 时间重新流动起来,佐藤美和子注意到安室透的动作,回头向身后一看。 她疑惑道:“唐君?” “不,没事。”唐裕微笑。 短暂的诧异从他的脸上消失了,佐藤美和子提问前,唐裕已经恢复成那副处变不惊的模样。 他自然地停在佐藤美和子的座位旁,一只手搭上靠背,低头看向里面的少女。她被难受蜷缩成一团垂着头的刺猬,只能从短发的缝隙里,看见死死咬紧的牙关。 唐裕目光询问佐藤美和子,后者轻轻地一点头:对,这就是凶手。 唐裕一挑眉,倒也对此接受程度良好。 紧接着,他的视线移向安室透。 这可能是他演技最在线的一次,肌肉排列组合,变幻出温和的表情,不管心中飞驰而过的是什么,他就像初次见面一样,语气里掺杂着一丝陌生与诧异。 “你就是帮忙……” “久仰大名,安室透,是个私家侦探。”对面用自我介绍,主动打断了他的话。 安室透微笑着伸出手:“没想到唐警部也在这。现在看来,我的推理倒有点班门弄斧了。” 列车在没有终点的轨道上高速奔驰,撒满阳光的车窗,一刹那间只剩下两张相对而视的侧影。交错的光影呼啸唐裕深黑的眼底间,那一刻他注视着表情不变的同期,就像看一个面目全非的人。 片刻后,唐裕垂下眼。 “怎么会?”他说“安室先生妄自菲薄了。” 他与安室透握了握手。 一黑一白的肤色接触又分开,泾渭分明的肤色宛如隐喻。 【快,扶朕的吸氧机上来,朕还能磕!】 【好激动……我就是好激动,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qaq】 【我不激动,我想哭,这两个人拿的真就是同期对面不相识的剧本了,感觉唐裕心情还蛮复杂的?】 【看唐裕还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他装初次见面,是想给透子打掩护吧?担心他以前的身份被人发现什么的。一般老同学更名易姓,很容易会联想到他在做危险的事吧?】 【阿卡伊在酒厂见过透子,之前唐裕在公安里提过zero,感觉他好像猜出来了……】 【所以唐裕视角看,透子是毕业即失踪,加入非法组织,现在伪装成私家侦探出现在自己身边……淦,透子你在做什么透子,这么一看你真的好可疑啊!!!】 【不是说好的苏格兰三选一你嫌疑最小吗?怎么还搁这冲锋了开始?】 【还有人记得之前的分析吗……这俩不管谁黑谁红,两份剧本刀的都是我,我已经放弃猜苏格兰是谁了,没准他们俩都是红呢】 【好家伙,那不就红方互杀,红方互铐,很好,有原作的内耗风味了(点烟)】 【可这样的话苏格兰不就是松甜甜……?黑墨镜,玩炸弹,恭喜松田阵平以最后进场的身份一骑绝尘,斩获苏格兰头号嫌疑】 【呜呜呜松甜甜你为什么要这样,hagi还在后面等你啊!】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选什么苏格兰,你把我杀了吧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