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tra1 7 有时他想起烟雾,想到死,想到其他诸如此类而虚无缥缈的东西,这些无疑都可以用来去形容唐裕。 当他在人群里他当然置身其中;毫无疑问,只有他想,他就是满场的目光焦点。 好像有一道炫目的光追着他,明亮灿烂到无法直视,他和每个过路的人侃侃而谈,气氛融洽到让人忘我。 志同道合的朋友,势均力敌的对手。这些他都不缺,当他宣布离开的消息,绝大多数人都是不解。 雪花般的信件追来送行,早上黑泽阵看邮筒,满到冒尖的纸页就哗啦啦掉出来。 华丽或稚拙的字体,后面都跟着一个问号。黑泽阵帮他理信,把问题原封不动地抛给他:“你真的想走?” “需要的,”唐裕说,“都已经道别过了。” 他说,不是我想,而是我不得不。 黑泽阵并不理解,但他的离开确实蓄谋已久。那时地图还是战略的军备物资,唐裕打了漫长的报告把它带回来,摊在桌上,和黑泽阵一起琢磨去处。 “这里?”他点出一个位置。黑泽阵想了想: “我不了解。” “这个地方不太好,”过了一会,唐裕又否定了它,“你看。” 他指的位置是一道山脉。 “北上的热空气被山挡住,在山脚形成气旋,然后这里就会下雨。”他皱着眉,“会很潮湿。很冷。” 漫长寒冷的冬季里,他裹着毯子,蜷在壁炉前的躺椅上,一睡就能睡一整天。黑泽阵深有同感地点点头,“那就换。” 下一个地点又被否决,如此循环。 最后唐裕也累了,他开始用摆烂听天由命。“你选吧,”他说,“找个飞镖。你扎中哪我们就去哪。” 飞镖是一根削尖的木棍,黑泽阵拿在手里,被未打磨的木刺扎了一下。但他的关注点远不在此,他看了眼墙上的地图,有些不确定地说:“……让我来吗?” “对啊,”唐裕理直气壮。他正在往地图的后面挂海绵,这样那根飞镖就能够扎进去。 黑泽阵不说话了,脸上呈现出一种略显迷茫的局促,唐裕回过身,看到他的表情就催促:“你快一点。” 他的extra1 10 唐裕离开彼得格勒用了不到三年。两年的时间里,“我要走了,”他总是这么说。 他第一次说这话是在初冬,接着是秋天、春日和下一个冬季。其实并没有那么多事让他忙不完,但他实在是一个很容易心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