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坐在地上背靠沙发的韩秋时晕乎着往门的方向扫了一眼。
“谁啊?”他问。
门外的人不回答,但敲门声始终不断。
房内窗帘紧闭,饶是灵巧的光也找不到一点可以钻进来的缝隙。
这环境像极了鬼片里的什么场景。
韩秋时扶着桌子歪歪斜斜地站起,勉勉强强走过去打开门。
他扶着门框,眯着眼睛,不适应外面的光。
“你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中气十足的声音响气,韩秋时终于看清来人。
他表情一瞬间紧绷,喊道:“爸。”
韩霖推开他,走进房里。
房间里昏暗无光,桌上、地上都有散落的酒瓶,家里所有东西都东倒西歪,像是遭了贼。
韩霖眉头紧皱,对身后跟着的两个家政一挥手:“给我收拾干净。”
他走过去揪住韩秋时的衣领,将他带到卧室,关上门后重重把他往后一推。
“你请假就为了在家活得不人不鬼?!”韩霖动怒。
韩秋时依旧不怎么清醒,他摇摇头:“对不起……”
他这段时间把二十年来欠下的所有对不起都快说尽了。
“对不起?对不起谁?!你最对不起的人是你自己!”韩霖指着浴室,“去,把自己收拾干净!”
韩霖在来之前就已经气过一次了。
如果是误打误撞看到这样的儿子,他怕是会控制不住一巴掌扇过去,但儿子也算交到个能算得上聪明的朋友,说之前就一大通铺垫,说之后又是一阵央求。
现在的怒火完全来源于——他十分不愿意看到一个这样懦弱无能的韩秋时。
他韩霖叱咤商场多年,他的儿子应当是最优秀的,韩秋时的任何一点点退步都会让他愤怒不已。
他可以不管韩秋时的私事,爱喜欢谁喜欢谁,男人女人都无关。但他不能接受韩秋时活成这个样子,没有哪一点配得上称作是“韩霖的儿子”。
韩秋时被赶到浴室,凉水临头浇下时让他浑身颤抖起来,这才急急忙忙去调温度。
他在浴室里足足待了一个小时,他现在不想见韩霖。
哪怕是喝多了尚还晕乎着的状态里,他都知道,他不怕韩霖,但他颓废的时候也不想见韩霖。
等他慢吞吞的从浴室出来,换好一身干净衣服走到客厅,才发现——
家里突然安静是因为家政忙完走了,韩霖居然还坐在客厅等他。
居然就这样平白浪费了韩霖一个小时,韩秋时知道自己今天是躲不过的。
“我好了。”韩秋时说。
他现在脑子有些昏沉,困了。
韩霖坐在沙发正中间,看向韩秋时的目光很沉:“大概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