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备好了,明日天亮之前就启程。”
纪云宴差点没拿稳茶杯,问:“这么早吗?我还想送一送你呢。”
“殿下还是不要分心的好,”她转了话头,“爹爹同我讲讲许侍者吧。”
“许一觉?太子殿下熟啊。”
喝茶的纪云宴呛了一口,忙回道:“许侍者是在国子监讲学不错,可我与他只是泛泛之交,只知其身兼两职而已。”
柳双娥问:“许侍者为何要入朝为官?”
“他能进国子监讲学,还要多亏了嘉平。我听嘉平谈过,他说历代侍者的义务都是在奉仙殿向神灵祈祷,以保家国太平。那他进国子监传道受业解惑,也是一件善事。”
“可科举并不考占卜。”
“也许是想看看这汇集天下英才的国子监里,是否存在有慧根的人,好继承他的衣钵吧。”
柳双娥眨眨眼:“他住在何处?”
“你要去见他?”柳安闲摆了摆手,“虽说他待人的确和善,可没人能进他的府邸。你贸然前往,只能吃闭门羹。”
她冷笑着回道:“松雪嫁给邵三的主意是他给出的,我自然要去见一见。”
“他好端端地搅这趟浑水做什么,真当自己命硬啊,”柳安闲还想在说,却瞅见纪云宴眼神飘忽不定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要对她说,只好知趣地起身,“我去问问晚膳做好了没。”
柳双娥低声应下,面对着纪云宴上下打量了许久,才说:“虽然没见过你穿深色的衣裳,但似乎还挺好看的。”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思索片刻,继续说:“我大哥身形健壮,你穿着难免会松松垮垮的。等这几年你养好了身体,再穿这件肯定更好看。”
然而对面却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睛看。
柳双娥被他盯得有些心里发怵,偏了头给自己斟茶:“你、你还没缓过来啊?”
“想到你要走好几个月,再回来须年关,便有些不习惯。”
“你前十五岁的生命里没有遇见我,不是都照常过来了。如今我要走,肯定也能很快适应的。”柳双娥眯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不一样。”
她双手捧着帷帽,斟酌道:“其实……也不是一点也没有的。”
纪云宴愣神:“啊?”
“你昨夜问我的啊,你问我是否一点点情意都没有。我想回你呢,可你自言自语的,根本没给我机会说话。”
他握住她的手:“你没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