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川舟招招手,示意他走近一点:“麻烦你详细给我们说一下当天的情况。”
青年抬起手,在空中比划着动作:“就是我到了门口,敲门,里面的人问了我一句,‘谁?’。我说,‘陶先生,我是酒店送餐的。’,他让我把东西放在门口,然后我就走了。”
黄哥略微惊讶地道:“男的吗?”
青年更惊讶:“对啊!陶先生肯定是男的呀。”
何川舟说:“你等电梯的过程中他有出来拿东西吗?”
青年顺着声音转向她:“没有。”
何川舟眉头轻皱:“你确定那是陶先勇在跟你说话吗?”
青年迟疑了下,摇头说:“这还真没听清,主要是我对陶先生的声音印象不是很深。不过你现在这么问……感觉那更像是个年轻人的声音。啊算了算了,别在意,我也不是很确定。”
经理在一旁训道:“你不确定你瞎说什么?”
青年欲言又止,还是一脸憋闷地闭上了嘴。
何川舟站起身:“没关系,是很重要的信息。感谢二位今天的配合。”
三人行色匆匆地从酒店出来。上了车,驶上主路,黄哥才开口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外卖送到的时候,陶先勇已经死了。”
何川舟两手环胸靠着车门,视线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上,沉思着应了句:“嗯。”
黄哥手指快速敲打着方向盘,分析时的语气还能保持冷静:“那么陶先勇其实在周拓行离开之后没多久就遇害了,也就是11点半到12点半之间。凶手当时正在房间里清理现场,这也是为什么屋内没有留下外卖的原因。”
邵知新在后座连连点头,等车内没人出声之后,单手扒着前座的靠背,从中间位置的缝隙里探出头,问:“所以外卖到底去哪儿了?”
如果黄哥不是正在开车,肯定要回头多看他几眼。这孩子抓重点的能力真是能气得他心梗。
他大声地回复,让邵知新觉得对方好像是在揪着他的耳朵怒吼:“可能是被楼层的清洁工收走了,也可能是被凶手顺便带走了。他处理完现场,把脚印都打扫干净了,还特意处理了尸体试图模糊警方对死亡时间的判断,难道还把没动过的外卖再拎进去吗?!”
邵知新:“……”
他讷讷为自己辩解了句:“我、我就是觉得,每个细节都很重要,背后说不定藏着什么我没想明白的秘密。”
黄哥打着方向盘,拐弯的时候飞速朝后瞥了一眼,说:“你把头再伸过来一点。”
邵知新不敢动,他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朝后一缩,小声问:“有什么事吗?”
黄哥好气又好笑:“何队,来,帮我打他一下。不然我这心里不舒服。”
邵知新委屈地叫:“黄哥!”
何川舟没跟着他们玩闹,换了个姿势,将右手搭在车窗上,支着下巴,自言自语地说:“那么,现在还是这两个问题。一,他为什么要杀陶先勇。二,他为什么会有广源小区那套房子的钥匙?不是说只有保洁跟陶先勇,以及那位可能跟陶先勇有亲密关系的女人才有吗?”
黄哥紧抿着唇角,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没有马上出声。
邵知新顶着被打的风险,接下何川舟的话:“买……买^凶^杀人?”
也不是说绝对不可能,但有逻辑不通的地方。
黄哥深吸一口气,咬咬牙道:“作案时间能精准到一小时之内的话,就是把广源小区附近街道的监控录像都翻一遍,也能把这小子给抓出来。”
这话虽然听起来很霸气——邵知新的眼神却在一瞬间空洞了。
……救命啊。不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