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年说着也有些不好意思,他是四人中最大的,平日里举止言行也以兄长自居。
如今当着三位弟弟的面,承认自己夜里睡觉会踹被子,这实在是让平日里重名声的他有些羞赧。
黎川最为心细,虽然他没遇上太多问题,但是他体验过一遍,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甚至还拿出一张纸:“除了我刚刚说的那些要注意,我觉得时间门安排上,我们也可以适当调整一下,不必跟着学院安排的走。”
学院给出的参考,是一套标准,却不一定适合所有人。
比如给策论留一整天的时间门,是为了让学子好生研究,反复斟酌思量,但是对顾璋和余庆年来说,根本不必花这么久。
对金瑎来说,诗词那题,放在最开始精神最好的时候答,反而更好,更能发挥出他的优势。
让人眼前一亮的诗词,指不定就能给考官很好的印象,以提升总体判卷的优劣。
若等到最后筋疲力尽了,身体和头脑都在苦苦煎熬,有再多的灵气也被榨干了。
黎川说了半天,将他们没注意到的许多细节,全都一一告知,无半点藏私。
顾璋感慨:“还是你细心严谨。”
黎川认真道:“若不是璋弟你想的法子,我也没机会总结出这么多来,着实助力良多。”
余庆年也拱手道谢:“能得璋弟这般良友,实乃吾之幸事。”
他们讨论了足足一个时辰。
从如何应对答题、分配时间门,到如何吃喝睡觉,补充精力应对考试。
在所有考生中,其实干硬的饼子是最佳选项。
不带肉馅不容易拉肚子,即使被检查的人掰碎了,也不影响入口的口感,不带水分也不容易坏,最重要的是直接吃不浪费时间门……反正好处多多。
但实际吃下来,他们却都觉得不得劲。
金瑎摸摸鼻子:“我觉得吃到最后,肚子是饱了,但是嘴里总感觉缺点什么,浑身不得劲。”
太干、太噎,而且连吃饭的时间门都省,脑子连个放松的时间门都没有,反而最后让状态下降了。
他们商量着改了食谱,反正能带砂锅和简易炊具进去,还是做点热乎的吃。
顾璋更是动了心思,越是艰难困苦的环境,他越想要弄点好吃的犒劳自己,要不可太受罪了。
转眼就到了中秋前一周。
这是一年中气候最好的日子,不冷不热,秋闱也如期举行。
学子们在贡院大门口,都带着许多行李,因为要在贡院里待三天两夜,所以除了笔墨纸砚之外,还有砂锅、薄且无夹层的被褥,食物,更有甚者带了挂在门口的帘子。
排队进入的速度很慢。
因为搜身很严,四名侍卫搜查一名学子,如果搜到了证据,就奖励五两银子,这接近他们半年的俸禄,都搜得无比认真。
谁要是想夹带,都要掂量掂量,能不能抵得过侍卫想要得近半年俸禄奖赏的决心。
顾璋本以为,没人会傻不愣登的夹带。
不料排队进入贡院的队伍还没前进多少,就听到前面传出一阵喧哗的声音。
“不是!这不是夹带!”嘶声力竭的喊声穿破还黑沉的天空。
顾璋瞌睡都被激飞,睁眼朝前方望去,居然真有人夹带?
这声音听起来,好像还有点熟悉,不会是他们问心学院的学子吧?
那衣冠不整被拖出来的学子,抵死不承认那是夹带,要求主考官大人还他一个清白。
侍卫不识字,见他反应如此激烈,也不敢断定,只好进去禀报。
萧学政三年任期已满,升迁了,主持这次乡试的大人,是朝廷新派来的提督学政。
顾璋才刚刚认出来,被扣着的那人是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