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迎客的女子是一位非常有礼貌的人,她伸出手来为陆千秋引路,从后面看的时候,身形就与那些舞会上最美丽的人类女子没多大的差别。
但陆千秋知道,这位女子是一位相当可怕的存在,他不知道对方是人还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怪异,可他知道,对方应该已经超过了自己所曾见过的最强者,是那些传说中的阶级。
“我可否知道这是哪位冕下召开的宴会?”陆千秋往前踏出一步,站在女子后方一点的位置,十分尊敬道:“因为事先并不知情,所以难免有些惶恐,不知去觐见那位冕下,可有什么禁忌与避讳吗?”
女子轻笑起来,她用打开的羽扇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胆子大的人不少,但像你这样长得好看、喜欢花、又懂礼貌的人可不多。你的这些问题过一会儿后就会有人帮你解答,但——在这里告诉你也无妨。”
“吾主名讳为‘鲜花之主’,”女子尊崇而狂热道:“是世间万物与生机的主人,祂掌管着‘花’与‘色彩’的概念,是画家与园丁的庇护者,是‘美’的集合,是世界更始环替的象征……”
她微微偏过脸来,陆千秋能看到她面上绽放到极致的花朵,她告诫道:“冕下并不是要你们去做什么事,而是给予你们恩赐,你要牢记这一点。”
陆千秋点了点头,似乎是在表达自己已经记住了最后的那句话。他们在走廊里行走了很长的时间,两边的墙壁上永远都是些美丽的花,从开始到最后,竟没有相同品种的两株。他们走到了底部,女子微微躬身,为陆千秋打开了一扇镶嵌满了宝石的门。
门内并非是空荡荡的,相反,有他人说话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地上铺上了暗红色的地毯,红色的桌子上盖上了白色的餐布,有人手里正端着剔透的玻璃杯望来,三三两两的讨论的声音为之一静。
这是一个并不宽大的房间,里面的布局显得既华丽又雍容,各处都有鲜花,但一点也不拥挤,反倒衬托得恰到好处,有一种自然而有深意的美。客人们也都穿着盛装礼服,有宫廷礼裙的、有黑色燕尾服的、有一身挺直的军装的,也有西式露背长裙的……他们每一位都各有风采,只望过来的脸部俱是一片灰蒙蒙的,只让人以为是一个个的幽魂,被定格在了最华美的瞬间。
但那只是一刹,接下来,所有人都开始与身边的人小声说话。
“……是新人吗?”
“又来了一个啊……”
“‘公爵’怎么没来,是现实世界中出事了吗?”
虽然说是宴会,但其实人根本不多。除开有两位侍者在为他们斟酒,其余的总共人数只有六人,也就是说,陆千秋走进去后,他就是第七位的客人。
就像是穿过了什么阻碍,他将另外一只足也同样踏到了地板上。然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上衣物变了,从随意穿搭的皮衣披肩转变成了一件非常有特色的贵族礼服,黑色与红色相搭,领口处、衣摆下、还有肩膀上,都有金线绣成的蔓藤枝叶的图案,更有不少的流苏从这些地方垂下。这是一件很看人的衣裳,可很显然,陆千秋丝毫不曾为其夺去光彩。
“看上去很年轻……”
“是个小年轻啊,”有人嘀咕道:“就是不知道他能带来什么东西?”
“别像有的人一样,只进来一次就再也不见了……”
陆千秋走入的时候,其他六人看了看,主动向着这边走来。离得最近的是一位长发披下的女士,她手持着红酒杯,身材是一种很性感的美艳,她走得近了,用一种十分慵懒的语调打招呼道:“你好,可以知道你的代号么?”
“你可以叫我‘郁金香’。”陆千秋微微弯腰,右手抚胸,对着众人行了个礼节。
第二个走近过来的是那位燕尾服男士,他首先表明身份道:“你可以叫我‘翡翠’。”
军装男子冷声道:“‘上校’。”
礼裙的姑娘似乎有些柔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牵了牵裙摆:“我、我的代号是‘海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