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手上还有的筹码,李坦未必知晓。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只要还活着,就有逆风翻盘的可能,最要紧的是摸清现状。
从浴桶出来,李裕才反应过来,温印没有给他留旁的衣裳。温印是永安侯的女儿,出入都有人伺候,哪里会……
他想出声唤她拿衣服,但想起他眼下应当还在昏迷中,不能出声。
李裕奈何,只能用湿漉漉的浴巾裹在腰间,往屋中去。
临近屋门的时候,帘栊撩起。
温印一手捧着衣裳,一手撩起帘栊,入内,两人目光再次对上。
温印一眼看到他裹在腰间的浴巾,湿漉漉的还在滴水。沾了水的浴巾往下缀着,很容易让人目光落在浴巾半掩的腰间上。
温印耳根子微微红了,却不动声色移开目光,淡声道了句“衣裳”,她递出,李裕伸手接过后,温印才转身,撩了帘栊直接出去,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一般。
李裕愣住。
出了耳房后,温□□中还在唏嘘,她要是没看错,隐约有腹肌。
温印很快反应过来,他若是文弱太子,天家也不会让他去战场。
李裕本就年少,又生了一张可以哄人的样貌,加上病重,一幅病秧子的苍白脸色,根本看不出来……
温印头疼。
等李裕换了衣裳出耳房时,温印已经不在屋中。
也是,李裕想着方才的场景,他自己都觉得尴尬,温印虽然没表现出来什么,但那缀着水的浴巾……
李裕在案几前喝了口水,心中刚想着如果他不睡,温印应当不会回屋时,温印回了屋中,他直接呛了口水,但不敢出声,水重新呛回去,将眼底都憋红了。
不待温印问起,他放下茶杯,回了床榻处。
温印也没说旁的,俯身脱鞋,而后也蜷腿上了床榻。
“你做什么?”李裕看她。
“睡觉啊。”温印转眸看他。明眸里不沾轻尘,眼底的清亮仿佛动人心魄。
虽然晨间醒来时,两人就睡在一处,但眼下温印就坐在他身侧,稍后还要睡在一处,李裕还是觉得别扭,“温印,我睡小……”
他是想说他睡小榻,但话音未落,温印已经摘了发间的玉簪,青丝垂下,几缕青丝拂过他脸颊,他恍然觉得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在他昏迷的时候,应当也有青丝拂过他脸颊处,只是那时他睁不开眼。
思绪间,温印轻声道,“府中到处是耳目,去小榻那里会有风险被灯火映到。旁人不知道你醒了,在没弄清京中形势,也没想好后续怎么办前,最好别冒险。”
她冷静的声音带了柔和暖意。他不由想起晨间时,他比她早醒。醒来时,他枕在她手臂上,她伸手环着他……
是真的环着他。
他当时迷迷糊糊才醒,没怎么反应过来。
但眼下,他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
一整日了,他其实也没有摸清楚温印的心思。
“你要是不习惯,明日让黎妈抱床被褥来。”温印看他。
他没应声。
温印伸手去解系好的锦帐,锦帐落下,将屋中隔绝开来。温印背对着他躺下,也伸手牵了锦被给自己盖上。
李裕靠墙坐着,看她背影。
“我不是李坦的人,不会半夜捅你刀子。”她背对着他,轻声道,“还有,你可以躺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