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十分混乱,我也不能完全确信,”曲悠迟疑一下,点头道,“但我回过神来,它便在我手上了,无论如何,这是个线索,我们可以顺着查一查。”
白沙汀在一侧插嘴:“我有个朋友,颇为了解女子的珠宝配饰,待出去我带你们找她问问。”
周檀道:“是该问问她的。”
白沙汀便笑道:“那待我出去了,便与你在她那里见面。”
曲悠没听懂二人在说什么,周檀却干脆地应了一个“好”。
他说完之后,回过头来,有些迟疑地问:“此为命案,你……要插手吗?”
曲悠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珠花,垂着眼睛道:“她死在了我的面前。”
她说完这句,周檀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曲悠不知道周檀是怎么想的,抬起头来试探问道:“你不愿让我插手?”
白沙汀瞥了一眼曲悠的神色,又看看周檀,心中啧啧几声,却没吭声。
周檀沉默不语,半晌却缓缓地摇了摇头。
曲悠便道:“或许我没什么用处,但是你瞧,方才这枚珠花,我不就能回忆起些细节来吗?周大人……女子活着,殊为不易,有些事情我或许更能理解,说不定能帮上你。”
“不是,”周檀终于惜字如金地开口,“你本不必搅到案子中来的,若是心中恐惧,我亦能解。”
曲悠没想到他会这么说,连忙道:“只要周大人不觉得累赘……”
周檀垂着眼睛,语调依旧平平,却缓和了几分:“那你便跟着我罢。”
她攥着珠花的手微微一松。
说实话,曲悠完全没有想到周檀肯让她掺和到这桩案子里来,方才她心中酝酿了许多说辞,尚未用上,他就飞快地松了口。
至于为什么想要插手……不仅是因为她如今无事、因为想从这一桩案子里了解更多关于大胤律法之事,更是因为她深深地记得那名翠衣女子坠楼前的眼神。
她的动作如此决绝,眼神却不是全然绝望的,在看过来的一刹那,曲悠瞧见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希冀。
她因何而死,是有话要说、有冤要诉么?
来昭罪司的路上曲悠一直有些恍惚,她反反复复地想着那个眼神,心神不宁,这才开口尝试着叫周檀带她一起,不料周檀竟这样轻易地应允了。
她还没来得及继续往下想,白沙汀就转了转眼珠,变戏法一般从桌下摸出一副叶子牌:“二位,左右如今闲来无事,无法可说的话,不如打一局叶子牌罢,夫人会否?”
曲悠回过神来,接过他手中的叶子牌查探了一番,发现与她和同学仿制的十分相仿。
她还没开口回答,周檀便道:“玩物丧志。”
白沙汀装没听见,扭头对曲悠道:“夫人别看小周大人此时不屑,想当年我同他时常打牌,酣战至天明时,也不知是谁……”
他还没说完,手中的牌便劈手被周檀抢走了。
白沙汀笑眯眯地道:“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