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腰宴上恢复寂静。
那刚刚起舞的美人,停下了舞步,敛去了形容,肤色如雪的额尖上,沁出了隐约的香汗,随步履走动间,衣袍流水般滑动,那股来自肌肤纹理间藏匿不住的体香,便由远及近,无孔不入。
陈鸿铭未饮先醉,两眼微眯。
玉人来到了他的案前,屈膝,柔婉地从广袖下探出一双宛如藕段儿般的素手,托起一盏盛有红色葡萄酒的玉碗,恭顺伏低,敬献陈鸿铭面前。
柔荑比葱根还白,那玉碗却是淡青色,葡萄酒的色泽溢出清透的玉盏,如同一碗波光荡漾的鲜血,红与白极为对比鲜明,姽婳与妖娆,都融合在这个身姿单薄,香肩微微发抖的女孩儿身上。
陈鸿铭的眼睛眯得更深了,他看了一眼裴元谨,如同挑衅。
“督公满饮。”
声儿也是菱歌般婉转,听得陈鸿铭肉麻骨酥。
今日能带回这个美人,什么都值得了。
陈鸿铭接过了熹色递来的一碗酒,就如她所言,一饮而尽。
“小娘子惊鸿一舞,陈某今夜也开了眼界。”
语言之中,毫不掩饰他的势在必得和赞赏。
熹色只得曲垂秀颈,将薄如纸片的背压得更低。
“督公谬赞了。”
“下去吧。”
陈鸿铭点了下头。
骆熹色颔首应承,两只又细又瘦的肩膀兀自发着抖,她明白了陈鸿铭的意思。
此时督公身后步出了两名随侍,将她左右相伴着送入了内居。
*
姓裴的和姓陈的狼狈为奸,内居里早有他们安排的人在等候。
一干人都等着调理熹色。
尤其是陈鸿铭身边的老嬷嬷,似乎早就司空见惯,干多了这种缺德事,自然也就不觉得有什么,还鼻孔朝天地自上而下打量熹色,半晌后,似乎为她只是一个低贱的吴姬,口中发出一种类似不屑的嘲笑声。
纵然熹色再美,这种嘲笑声也是她听得习惯了的。
玉手笼在衣袖中,熹色柔媚地对嬷嬷行礼。
老嬷嬷摆了摆手:“受不起,老奴南氏,将来就是负责娘子教引的,请娘子先入浴更衣。”
熹色心神一凛然,杏眸半圆。
“还要沐浴更衣?”
老嬷嬷不喜欢人多话,让身后人捧了吉服过来:“虽是个下贱胚子,到底入了督公的阁,以后跟在督公身边,自然少不了吃香的喝辣的,不过你得记住自己是个什么身份,不该你妄想,一应不得生出非分之想。这吉服,不过是用来做情趣的,你莫生了痴念头,以为自己做了什么主母。”
熹色自然不会那么想。
督公,说到底只是个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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