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宋卿源脑海中响起的都是宋昭之前的泣不成声。
——“那时许骄拦着寝殿,谁都不让进,太医院的太医想进,都被许骄挡了回来,说你想歇息……我当时还同许骄置气,她也提醒过我离京,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她不想太医诊治你,说她不安好心,还拔剑相向,但凡那个时候她让开了,可能宋云澜就知晓四哥你不在寝殿了……”
——“宋云澜抓了许骄,把她绑在驿馆,威逼利诱,让她说出四哥下落,最后问不出,陶和建扇了许骄耳光,灌了许骄很多药,灌到她意识模糊,也一直在说她不知道四哥下落……最后宋云澜知晓她让大监带了四哥离开,她留在宫中拖延时间的时候,宋云澜恼羞成怒将驿馆烧了……”
他的每一句,都如同刀尖割在心头上。
还有宋云澜最后扭曲的笑意,“怪不得你喜欢许骄……真好用……你不知道,她唤着你名字的时候,让人舒坦到了极致!”
——“我是许骄,骄傲的骄~“
宋卿源仰首靠在马车上,双目痛苦似陷入深渊冰窖中。
她还活着,但她不想见他……
她去西关是看岑夫人的。
宋卿源攥紧双手,是他没有护好她……
许骄这一趟是私下去的西戎,所以不会在驿馆落脚。
客栈中,葡萄一面给她夹菜,一面道,“大人,马上年关了,你多吃些,就要朝郡了,殿下也差不多从长风回朝郡了,要是看到大人瘦了,能收拾我……“
一瞬间,许骄想起了填鸭。
正好有客栈的小二入内搬运屏风,屏风都是放置许久的东西,一搬动就有浮灰,许骄接连咳嗽了几声。
葡萄叹道,“回头要让大夫看看了。“
许骄摇头,“正月里落下的病根,早前大夫就看过了,过两年便好了。”
葡萄叹道,“大人,别想南顺的事了……”
葡萄听到正月里落下的病根几个字,怕她难过。
许骄淡声,“我没想了。”
……
有暗卫上前附耳,宋卿源才起身。
许骄和葡萄的说话声慢慢隐在远处,宋卿源心里其实约莫有数,许骄在苍月,是因为柏靳。
正月出事,是柏靳的人救了许骄。
——“我对许相印象很深刻,许相很特别。”
——“陛下这么用许骄,不怕将人累垮吗?“
柏靳在南顺京中留了人……
宋卿源到了拐角处的房间中,暗卫上前,“主上,抓住个人。”
暗卫将腰牌递上,宋卿源接过,正面写着“朝郡府”,“背面写着白川”……
宋卿源不知道是谁。
许骄和葡萄又等了许久,一直没见人来。
葡萄奇怪,“怎么还没见到白川,不是说在柳城等吗?”
许骄叹道,“看来是个没谱的。”
葡萄托腮,“榆木大人是殿下身边最得力的暗卫了,旁人不能比……”
许骄没出声。
葡萄又叹道,“大人,真不让暗卫跟着?其实宫中的暗卫,比其他侍卫厉害多了……”
葡萄还是觉得不妥。
许骄低声,“我不喜欢暗卫。“
即便眼下在苍月,她也不喜欢在柏靳的暗卫眼皮子下被盯着。
“我先回屋中歇下了,明日再说吧。”许骄起身出屋,临到转角处,险些同身前的身影撞上。
许骄歉意,宋卿源却整个人僵住,没想到会这样的场合同她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