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饶命啊!”葛知县已经绷不住了,把头上官帽摘下,俯身便开始磕头。
王主簿双膝一屈,也随之跪倒在地,但他知道现在求饶已然来不及了,只是满心里的不解跟惊慌:为什么太子会来到这儿?为什么会惊动太子!
赵仪瑄打量着两个人,思忖了会儿,转头看向旁边的宋皎:“夜光,你是御史台的人,你来说说看,这两个人该当何罪?”
宋皎看了他一眼,微微低头:“回殿下,本朝官员知法犯法,贪墨在五千两以上者,斩立决。贪墨巨资者,诛三族。”
葛知县几乎要晕厥在地,颤声叫:“殿下、殿下……下官是忠心于殿下的呀!”
赵仪瑄不理,只又问宋皎道:“那意欲谋害储君呢?”
葛知县本还声嘶力竭在叫嚷,听了这句,整个人灵魂出窍:“殿……”
宋皎也是一怔,她定了定神:“若谋害太子,当然……诛九族。”
葛知县双眼翻白,一口气上不来,彻底昏死在地。
赵仪瑄嗤了声:“就这点胆子,还敢贪赃枉法。”
目光转动看向一边的王主簿,见他倒还跪的直挺挺的,赵仪瑄想了想:“你有何话说?”
王主簿咽了口唾沫,嘶声道:“是、是卑职等有眼无珠,不知太子殿下驾临,但是、但是……正如葛大人所说,我们确实是对殿下忠心耿耿的,我们、并非要故意对殿下无礼……”
赵仪瑄点点头:“你倒是还有点胆子,比他强。可惜你有胆而无谋,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本太子几时要取宋夜光的命了?”
王主簿斗胆,恍恍惚惚道:“世人、世人都知道,宋夜光、不不,宋侍御得罪了殿下……”
宋皎在旁边,颇为无奈。
这确实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太子自己做下的孽,倒是很不用再解释什么。
赵仪瑄却嘴硬地哼了声:“所以说你们愚蠢无谋,那已经是过往的事,如今本太子宠她……”
对上宋皎瞪过来的眼神,太子总算把那句话咽下去,而换了一种说法:“如今宋夜光是本太子的心腹爱卿,你偏是瞎了聋了,还拿着老黄历来过今儿的日子,你不死谁死?”
王主簿的汗把衣领都湿透了:“是卑职无知,求殿下……”
赵仪瑄端详着他,忽地轻轻地一挥手。
宋皎回头,却惊见有十数道矫健身影悄无声息地从外头掩了进来,干净利落地将跪在厅门口的那些衙役们拎着带了出去。
又有她的老熟人——诸葛侍卫长亲自进门,将地上昏迷不醒的葛知县掐着衣带拖了出去。
王主簿在旁眼睁睁看着,若说他之前还存有一点侥幸,如今见这般雷厉风行的做派,已然心死。
“殿下……”他趴在地上,哆嗦着道:“殿下饶恕!”
厅内再没有了别人。
赵仪瑄目光闪烁,片刻才缓缓道:“说罢,这勾结葛越的赌坊幕后之人。”
宋皎脸色微变,心头莫名地有点忐忑。
地上王主簿喘了几口气,已然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也知道自己连垂死挣扎亦不能。
“那人是、”王主簿流着汗:“是……”
当那个名字传到宋皎耳中的时候,她才明白了太子之前说这件事她无法插手、甚至连程残阳也不能的意思。
她震惊的地看向赵仪瑄,但太子显然早就知道了,如今当面问询,只不过是为确认而已。
听王主簿说完,赵仪瑄复一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