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快点,是你爱吃的鲜虾小馄饨。”
说完就离开了。
“知道了。”
沈纵下床之后,拿起手机就走。
另一边,谢沉渊望着枕旁的漂亮糖果,还是拿了起来。
彩色的糖纸一剥开,室内就多了一丝陌生的气味,比花香清甜,比果香浓郁,淡粉色的圆溜溜糖果也不知是怎么做的,有点像粉琉璃。
谢沉渊抿了抿唇,盯着掌心里的草莓糖,神情微困惑又带着一丝好奇,这个草莓糖真的这么好吃吗?
他从出生就居在落雪峰,很少外出,幼年的时候有一个哑仆照顾自己生活起居,后来年纪稍长,他就独自一人生活了。
落雪峰的灵气可供他修炼,也可供他饱腹,所以对待口舌之欲上,心思更是淡了几分。
那次尝雪还是小时候的事。
哑仆用苍老的手捧着雪送到自己面前,无声的叫他尝雪,他指尖沾了一点吃了,晶莹剔透的雪吃到嘴巴里没有什么味道,但是极寒,冻的他生了一场病,后来,哑仆没过几年就走了。
但是哑仆那双混浊眼睛里的泪水却时不时的出现在他幼年的梦中,枯老的手指冻的通红不停在雪地上比划着什么。
难得回想了一下以前,谢沉渊回神之后,他望着草莓糖,将它吃进了嘴里。
奇妙的甜味混合着香气在舌尖处蔓延开,而后流入喉咙,肺腑,心脏。
从糖入口谢沉渊就感觉到了一股奇怪的愉悦感,他微眯着眼眸,舌尖甜意浓郁,那股巨大的愉悦甚至盖过了他的心疾,充斥着他的身体。
不过须臾,他的病就发作了,浓烈的喜悦情绪增进一层,心疾的痛楚就剧痛一次,似乎甜意越浓,心疾发作的也愈发厉害。
喉间不再是以往的干涩裂痛,而是腥甜无比。
谢沉渊捂着心口,猛地咳了一口血出来,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雪色云锦,湿透了被褥,有温热的血液顺着指尖流淌,滴滴没入亵衣领口。
明明应该是撕心裂肺般的极致痛楚,可是,谢沉渊却觉得畅快淋漓,凝结在心口的郁气似乎随着血咳了出去。
他咳着血,口腔里的糖混合着腥甜随着喉咙再次进入到他的体内。
而后,心疾反复肆虐。
直等到那颗糖一丝甜味也无,谢沉渊才放下手。
烛火幽幽,他的眼睛却是亮如星辰。
几息之后,谢沉渊慢慢闭上眼睛依靠在床头,胸口慢慢起伏,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唇角的血迹也不想处理。
他的心疾,他的桎梏。
这么多年,他也就这样过来了,如果没有沈纵出现的话,他可能就习惯了。
但是那颗糖太甜了,甜的他心情愉悦万分。
让谢沉渊第一次感觉自己还拥有着那种强烈的情绪,宛若沸水冲破冰湖,甜与痛相交,就像刀尖舔糖,危险又心动。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苍白修长,青色的脉络清晰可见,指缝骨节处都是刺目的鲜血,从掌心蜿蜒至凸出的腕骨,消瘦无比。
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下,谢沉渊将须弥戒子内的红梅拿出来放在了窗台处。
心魔看起来特别喜欢红梅,有时间的话在山顶种几株也未尝不可。
就当谢沉渊准备休息的时候,他再次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沈纵也不知道为什么都困的不行了还要来看一眼谢沉渊,他就是直觉自己应该要来看看他,可看见面色平静的谢沉渊,他又觉得自己好蠢,好半天才憋出一个理由:“我忘记和你说晚安了。”
谢沉渊倚靠在床头,闻言也道了一句:“晚安。”见心魔仍磨磨蹭蹭的不走,他将糖纸放在小桌上,嗓音因刚刚的咳嗽微哑,成熟又低沉:“草莓糖很好吃。”
沈纵立刻来了精神,睡意一扫而空:“真的吗,那我明天再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