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人员抬他上救护车的时候,他模模糊糊的醒了,喊她小澄。
宁澄风飞快的爬上救护车,握住他手,眼泪又掉下来了,“我在呢……”
他手指动了动,似乎想去摸她的脸,“怎么哭了……”他声音哑的不行,急救护士给他量了体温,40。2度,再次把她吓懵了。
他低低说了几次别哭,又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她很少哭,且大多数在他面前哭都是装的。
细数起来,真正哭过就只有两回,第一次是在他刚回国认识她那会。
他和宁一浩是忘年交。他从小成绩就好,小学时就跳了三级,初中时又跳了一级,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同他坐在一个教室的同学都比他大四五岁。
他很聪明,又长得漂亮,老师和女生们都很喜欢他,可他在学校基本没有同性朋友。
高三的时候被欺负的最狠,这个阶段正常的学生都是十八九岁,正是叛逆青春期,而他还没到十四岁,妒忌加上排斥,他就成了经常被欺负的那个。
一个十四岁的男生又怎么打得过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孩?
暗中的欺负成了家常便饭,他越是沉默,对方就越是来劲,一次次挑战他底线。老师觉察后敲打过那群学生,可是没用,他们做的并不过分,还知道不留下任何证据。
他的父母都在国外,常年为工作忙碌,他跟着外公外婆住,家境无忧,可外公身体不好,外婆又是个软和的性子,他不想他们担心,便从不说。
一次,他又被人在校外小巷堵了,这次对方变本加厉,带了一群校外的混混。
混混里,有人拿了台手机,有人上前去拨他衣服甚至想要脱他的裤子。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开始拼命挣扎,同时呼救。
绝望之际,有人走进小巷,打跑了那群混混和男生。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宁一浩,清爽的五月,他却只穿了裤衩和背心,理了个板寸,强壮的身形,凶狠的表情,比任何混混都更加凶残。
他打得那群人哭爹喊娘。
后来莫世偣才知道,宁一浩的确做过很长时间的混混,只是如今早已金盆洗手。
他没上过大学,也没有任何特长,只会打架,拿过几次国内的武术冠军,现在开一家很小的武术训练班,独自照顾一个四岁的女儿,勉强温饱。
他在他的训练班跟他学武术,一方面是想变强不再受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是想以自己的方式答谢他——他交了两年的学费,可到头来只学了两个月。
他早已选好了大学,六月一过就会飞去美国,同时也会让外公外婆一起搬过去定居。他没打算再回来,那笔学费,就是他的谢礼。
然而宁一浩认死理,说是收了他两年的学费,就得教满他两年,从他学校辗转打听来他的联系方式,和他有了联络。
这一来一回,两人却成了忘年交。
七年,两人互相鼓励成长,直到他二十一岁那年回国,宁一浩才真正有机会兑现继续教他练武的承诺。
宁澄风十一岁那年,他在他们家住了三个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