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邈要的就是这么句话,虽说没有打包票,可这个时候关于个体经济就没有能打包票的事情,这已经算是给她塞了定心丸了。
“那没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明天早上按时过来。”苏国涛说。
“好的。”
茹邈笑着告了别,然后离开了苏家。
她没有发现,在她消失在这条街之后,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某间店铺里走了出来。
。。。。。。
餐馆里并没有床,所有桌子都被擦得干干净净,茹邈这些天一直都是把桌子拼起来,先在上面铺上一层塑料布,再铺上一层床单。
她完全不嫌弃睡这硌死人的“硬板床”,再难睡也比上辈子在电疗院幸福太多,至少没有人再拿着铁签插她的手指,也没人对她注射各种她叫不上名的药剂,更没有人一边说着为她好,一边对她进行各种折磨。
又忍不住回想起上辈子,茹邈原本平静的面色多了几分森然,可很快,那些情绪便被她埋实。
除了床单,茹邈只带了两套换洗衣服,加上在镇上新买的这套旧衣服,一共是三套,茹邈将身上这套在镇上卖的的衣服换掉,趁着天色还亮堂,赶紧洗干净了,晾在现拉的一条绳子上。
这样明天就能穿着干干净净的城里衣服去。
她看得出苏镇长他们要宴请的贵客肯定不是一般人,她虽然只是个厨师,也还是尽力收拾好自己比较好。
一夜无梦。
睡得很好的茹邈在天色还没亮的时候便爬了起来,洗漱好,把头发扎成一只粗粗的低位置麻花辫,利索又漂亮。
等她到了苏家,时间才刚五点半。
王春和孙曲刚很快也到了,今天是顿很重要的宴席,没有人敢不重视。
苏月娟也起得早,她见几人到得那么快,干脆让司机也不必等到六点再出发,直接就走。
这不是茹邈第一次坐小汽车,却是王春孙曲刚第一次坐。
两人激动又惊奇,想四处看看小汽车的内部长什么样子又不敢,只好往外瞟,看见风景飞快地往后退,忍不住小声地和对方聊了起来。
“我的老天爷,这汽车就是快啊,比公交车还快呢。”
“比公交车舒服,公交车颠屁股,这个一点也不颠。。。。。。”
“没想到这辈子我还能坐上小汽车。”
“我也没想到。”
“。。。。。。”
全程茹邈都没有说话,反而引起了坐在前面的苏月娟的注意,她看着后视镜里映出来的茹邈的脸,心里忍不住越来越称奇。
这小姑娘,要是能把这周身的冷静气质给她家那个混世魔王分点就好了。
很快,汽车就开到了苏月娟以前的家——苏镇长现在单独住着的地方,不是二层小洋楼,是个带着院子的平房,周围住着的也都是镇上一些老领导,相当于另一种形式的家属大院。
接风宴安排在这里再合适不过,既符合杜老的要求不铺张,又很得体。
苏月娟到的时候,苏镇长也起了床,在再三嘱咐了几句后,苏镇长便让茹邈等人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茹邈就像是鱼儿进了水,和昨天演练时一样,最先就开始了熬制开水白菜的汤。
而苏镇长则在吃过早饭后就出了门,一直到快到午饭的点儿了才回来。
还离得老远,茹邈就隐隐听到了外面传来的热闹声,那些寒暄声说笑声逐渐走近,随着苏月娟打开门,一群气质斐然、乍一看就和镇上所有人都不同的人彻底进入了茹邈的视线。
被围在中间的是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爷子,一双老花眼镜后面是非常温和但很多人都不敢直视的双眼,穿着一套灰色中山装,脊背挺得倍儿直,像是崖边矗立百年的劲松。
他身后有几个年轻人,其中有一个和老爷子长得很像,应当是老爷子的儿孙,而这个和老爷子很像的年轻人旁边,一个头发微长穿着中式、长相极其俊美的年轻人正缓缓踱着步,胸前带着一只碧绿的玉观音,手腕上有串细细的红绳,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指似乎在捏掐着什么东西,让原本面色平淡的茹邈瞳孔一惊。
那、那人不是。。。。。。
不是上辈子曾经在商场上凭借一手之力颠翻了沿海几省,以极其恐怖的气势转瞬吞了无数公司,还把手伸到京圈,让京圈一群坐稳了位置的大佬也烦躁至极要联合对抗他傅别风么?
人称“疯子”!
她死前柔如集团正在着手准备上市,她怕这人不管不顾也来对付他们,还查了不少关于这人的资料,不过最后还没用上,就被送进了那暗无天日的地下疗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