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双娥才反应过来,与她说话险些忘了这事儿。
她朝橘白招了招手:“今日天气晴朗,又是春天,我与淑妃去御花园走走。若是陛下问起昨夜的事,如实回答便好。”
橘白愣头愣脑的,抬眼疑惑道:“是哪个实?”
从前在宫外,世族之间少不得办些宴会。也总是有些莫名其妙的公子小姐,互相给对方使阴招,害对方下不来台。
橘白在她身边侍奉着,早就习惯了她的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是以柳双娥突如其来的这句“如实回答”,实在是让橘白有些摸不着头脑。
柳双娥扶额,轻轻敲了她的脑袋:“呆子。发生了什么便说什么,不必隐瞒什么,也不必添油加醋。”
见橘白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才略有些不放心地与淑妃出门。
右脚已经迈过了门槛,她又还是转头,再三叮嘱道:“与太子在太医署说的话,不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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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淑妃在御花园小坐之后,再看昭溪时,她已经好了许多,甚至能对人笑。
用过晚膳,她坐在窗前点着油灯,盘算日后要做的事,却趴在桌案上浅浅睡去。不知过了多久,才被窗户的轻拍声吵醒。
柳双娥以为是淑妃又有什么事,支起窗户刚想唤她,却见纪云宴一身青衫站在窗外。
他头上还是只别着一根玉簪,身后的小太监玄成只远远地跟在后面,低眉顺眼。
她问:“你怎么来了?”
“我方才从国子监回来,给皇祖母请了安,顺路来看看你。”
这里是内殿,她的闺阁,也就不好让纪云宴翻了窗户进来。她一面起身,一面问道:“太子殿下喝什么茶?进外殿坐坐。”
他出声道:“不必了,我还要回去温习,明日先生会问我的功课。”
国子监多得是被爹娘强行送进去的纨绔子弟,纪云宴无权无势,即便身居太子之位,只怕会受一些人语言上的羞辱,日子并不好过。
“太子殿下在国子监可交到什么好友?”
他若有若无地叹了口气,神色黯淡:“不过才上了几日,哪能那么快遇见知己呢?”
她温声安慰:“旁人轻贱殿下,那是他们没有眼色。殿下您生得好,又善良,读书也肯下功夫,那些纨绔子弟是万万无法与您相提并论的。”
“真的吗?”
“真的,臣女骗您做什么,”他极度渴望肯定的模样,像极了可怜兮兮的小狗,实在是叫她不忍,“您现在才十五,等长大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真的吗?”纪云宴反复问。
柳双娥慢条斯理地点头,眼里带着笑意:“上次殿下为我解围,臣女还未报答。过不了多久便是上巳,宫中不设宴,臣女是要出宫转转的。太子殿下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