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溪歪了歪头,没听懂。
她说:“那我以后可以和小姨一起睡吗?”
“自然可以。昭溪是想跟母妃一起住,还是小姨?”
未等昭溪回答,柳双娥就跪了下来:“淑妃姐姐照顾公主日久,情感深厚。臣妾初入宫,行事不周,照顾公主恐心有余而力不足。”
“朕只是随口一问,你不必如此妄自菲薄,”纪蒙尘挥手让她起来,上下打量着柳双娥,“当时不也是你劳心劳力照顾着公主。在宫里不必害怕,就当做自己家一样,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后宫一向都是清闲惯了,朕也懒得去管。也别总是跪着了,动不动就跪,小心身子跪出了毛病。”
她这才起身。
“太子不日便要动身去矜城。”纪蒙尘望着她,兴趣盎然。
“臣妾多谢陛下。”
“谢什么?谢朕留了他一命?”
“臣妾多谢陛下,给臣妾在宫中立足之地。”与纪蒙尘不算秘密,但也没那么多人知晓,长久在宫中相见,总会有风言风语传出。她能忍得住,纪云宴便不一定了。
“你倒是聪明。”
“臣妾先是柳氏嫡女,再是柳双娥,是以要为整个家族考虑。”
“入了宫,你就是贤妃。”
“是以臣妾如今,要先为大祉考虑。”
国家安危、家族荣耀,一桩桩一件件都被她往前排,个人利益被残忍地放在最后一位。她自己是这么做的,是以她希望纪云宴也能这么做。
“知道你的心意了。往后在宫里本本分分的,朕能护你一辈子荣华的。”
她抱着公主一路向外走。
她昏昏欲睡,橘白也能放心与柳双娥说话。
“陛下未为难姑娘吧?”
“他对我很好,方才不慎打翻药碗也未曾怪罪,托姐姐的福。”
“那便好,”橘白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淑妃只小憩会子便醒了,现在已回了珠镜殿,正拉着张昭容与胡婕妤打麻将,说就差您开桌。”
柳双娥笑:“陛下病得厉害,她胆子倒大。”
从前姐姐在时她也十分潇洒,后来老实了点,看来如今又回到了老样子,甚至比从前更狂上几分。
“那咱们还去吗?”
“不去了,昭溪正睡着,总不好将她一个人丢在偏殿。”
橘白点头,回过站在暗处等候的北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