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越岩身形一顿,而后眉宇间不自觉地染上一抹柔和的笑意,连生的素来锋锐的眉眼都温柔下来,“挺好的。”
桑晴失笑道:“我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为了一个人动了真心的时候,就……很稀奇。”
“没什么稀奇的。”陆越岩笑了笑,穿上羽绒服,轻声道,“都是命中注定而已。”
桑晴却怅然:“我不信命。”
陆越岩偏头看她一眼,不像是劝慰,倒像是自言自语:“从前我也不信,后来才知道,只不过是自己没有遇见而已,不过既然现在遇见了,该抓住的就一定不能放手。”
桑晴试探问道:“那……这些事,他知道吗?”
陆越岩脸色微僵,但很快恢复自然:“他不需要知道。”说完便径自离开。
他的小先生,桀骜孤拔,不染纤尘,这些乌七八黑的事情,最好半点都不要沾染。
陆越岩原路折返,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然而等他放轻脚步推开卧室的门,才发现楚杭竟然还在睡。
陆越岩:“……”
宝贝儿,咱至不至于的啊?
不过,站在卧室门口看着楚杭淡静安稳的睡颜,方才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霎时荡然无存。
只剩心中一片安宁满足。
陆越岩轻轻带上门,转到后院小厨房去做午饭,等三菜一汤出锅后,已经是正午时分。
陆越岩用保温盒将饭菜盛好拎回卧室,又将一张小桌子摆到床上,听到细微的响动,已经处于半睡半醒之间的楚杭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四目相对,一人噙笑,一人懵然。
“……你回来了啊?”过了片刻,楚杭思维重新启动,终于慢声开口。
“回来了。”陆越岩将餐盒在小桌子上摆好,笑着说,“再不回来,我怕你直接睡到初五去——快,精神一下,起来吃饭了。”
楚杭这才慢吞吞地从床上挪起来,揉了揉睡得半麻的脸,也是非常诧异,不由低声嘟囔了一句:“太夸张了,怎么会这么能睡的……”
“放心,就算你这么想方设法的表扬我,我也不会骄傲的。”陆越岩递给他一双筷子,声中带笑,“快吃。”
楚杭脑子还不太会转弯,想了想才明白他话中深意。
楚杭:“……”
您倒是谦虚!
本来陆越岩为了照顾他把小桌子搬到床上,就差手把手喂饭的举动已经让楚杭羞愧到想要自我了断了,如果吃完饭继续安详挺尸,岂不是落实了“娇花”的虚名?于是饭后,楚杭在睡衣外面裹上羽绒服,说什么都要主动去洗碗。
“用不着你。”陆越岩根本不给他这个自我证明的机会,但是借口找得却颇为完美,“没事做的话不如想一想,好不容易有几天空闲,接下来想去哪玩?”
“那还是别了吧。”楚杭说,“小半年都在外面跑,终于闲下来了,就想窝在家里,连门都不想出。”
“……”可能是那个“家”字太过温馨,从楚杭口中说出来又那么自然,陆越岩不免愣了一下,随即眼底露出笑意,“好,那咱们就哪也不去,在家呆着,没意思了就去对面串个门,我陪着你。”
楚杭眉梢微挑,对于这个提议完全接受。
午后时光最是惬意,陆越岩去刷完收拾厨房,楚杭闲来无事,就去小浴室洗漱冲澡,虽然昨晚……不,是今天凌晨,陆越岩已经替当时无知无觉的他收拾整理了一次,但是此时温烫的热水冲过酸软的肌肉,楚杭才彻底有了重生的错觉。
很快地冲了个热水澡,楚杭在小浴室吹干头发,而后将羽绒服往睡衣外面一裹,一溜烟地跑回房间。
室外冷得邪乎,但好在被子里余温尚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