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就帮你夺下太子之位。不想,我就带你回去,继续安稳做咱们受尽万千宠爱的掖揉王后。”
拓跋泓说这话时,语气笃定,眼神极亮,显得十分自信,就好像,只要明珩点头,明天这安陵的太子之位就将是他的囊中之物一般。
事实上,明珩也丝毫不怀疑拓跋泓的能力,他既然开口了,就表示一定会做到。
然而面对这个历来被皇家子嗣争得头破血流的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位置,明珩却几乎连犹豫都没有,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我不想,一点都不想这个位置。”
拓跋泓低下头轻轻笑了笑,对这个回答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笑够了,他又点点头,愉悦道:“好,你若不稀罕,那咱们就不要了,等此间事了,我便带你会草原,做咱们安安稳稳的掖揉王后。
平时在只有两个人的私下里,拓跋泓也经常打趣地叫他为王后,明珩从一开始抗拒到现在已经麻木了,听他这么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好笑,于是一时没忍住便噗嗤笑出了声。
拓跋泓也跟着扬起了嘴角,望着明珩的眼神温柔似水。
明珩屈起食指亲昵地刮了刮他的鼻子,眼底是盛满纵容的宠溺笑意。
车子进入京都城内后又往城西行驶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来。
乌蒙下了马车,告诉车里的两人已经到目的地了。明珩掀开帘子,一抬头就看见了眼前熟悉的红木大门,以及那个刻着“景和园”三个字的熟悉门匾,一时间感慨万千。
上一次来这里,他还是客人的身份,如今却已然成为了这个宅子的半个主人。
拓跋泓坐了半个多月的马车,都快坐散架了,就盼着能快点到家下地活动活动,见明珩迟迟不下车就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到家了,怎么不下去?”
“哦。”明珩收起思绪下了车,又把拓跋泓也扶了出来。
如今的拓跋泓依然是一副女人的样子,一头微微卷曲的长发盘成了发髻,身上的罗裙特意选择了比较素雅的颜色,外面罩了一件薄薄的纱衣,圆滚滚的肚子在纱衣里若隐若现。
这副模样的拓跋泓明珩已经看了一路了,可就是感觉怎么看都看不够似的,扶人下马车时一双眼睛就跟黏在对方身上似的,撕都撕不下来。
拓跋泓扯了扯身上的罗裙,笑着打趣:“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明珩尴尬地扭过头,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不是喜好特别,而且也不是喜欢这张易容后假脸,只是如今拓跋泓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怀孕了的缘故,整个人仿似都沉淀了下来,少了几分热烈张扬,多了份温柔沉静。这种新奇的转变让明珩感到新奇,愈发让他挪不开眼。
拓跋泓也不是不知道他的心思,不仅知道,而且还经常在明珩看向自己的时候“不经意间”就露出那副他所喜爱的模样。每每看到明珩望向自己时那近乎痴迷的目光,他的心里就比打了个一场胜战还要开心。
他们此行是临时决定进京,因此并没有提前通知府里的人。
景和园的老管家曾是贺家的下人。贺老将军带着家眷驻守西北时,老管家是专门照顾拓跋泓贺泽玺兄弟俩的。拓跋泓回到掖揉之后,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在京都时刻关注京都的动向,于是本准备回乡养老的老家管主动请命,成为了景和园的管家,在拓跋泓不在的时候替他守着景和园,顺便每隔一段时日就用信鸽跟他汇报京都发生的事。
景和园的家仆不多,乌蒙敲了门,来开门的就是管家。老管家已年近古稀,头发已花白,但精神矍铄,眼神清亮有神。
三人此刻都是易容的样子,管家见门口站着三个陌生人眼神立即警惕了起来,将门打开一条缝,谨慎问:“诸位是什么人?”
拓跋泓微微一笑,用本身的声音唤了一声:“李伯,是我。”
管家一愣,盯着中间那位美妇人看了又看,看了足足有三遍才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少爷?!&ot;
拓跋泓笑着点点头。
“你、你怎么成这样子了?”看着一身女装的自家小少年,老管家感觉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拓跋泓苦笑道:“这事说来话长,进去再说。”
管家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拉开大门:“对对对,进来再说。”
拓跋泓突然进京的事,管家并未在府里大肆宣扬,这也是拓跋泓的意思。他们此行并不准备以真面目现身,因为是暗中观察,因此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于是连府里的下人也没告诉,对外只说是管家的侄孙女儿带着丈夫来探亲,而明珩自然是那个侄孙女婿,乌蒙则是两人的随从。
如此一来,明珩的身份也就藏不住了。
明珩一直走在拓跋泓的身边,没有错过拓跋泓在介绍自己时,管家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与警惕。那打量的目光让他有些不自在,但也并不生气。作为一位嫁过去的联姻皇子,他在大部分拓跋泓身边的人的眼里也算不得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