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至的衣领很宽,倾身时露出半截冷白的锁骨,他身上有很淡的茶香,萦绕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的缠绕。
金色阳光穿过玻璃,落到他的睫毛上,他的睫毛尖被映成了淡黄色,直直看着许一。
“看什么?”许一握着水瓶,几乎屏住了呼吸,她站的笔直,“我脸上有东西吗?”
许一的脸很红,大眼睛琉璃似的透亮。
“看我会脸红?”周至单手插兜,骨节分明的手指很轻的敲了下手指上的矿泉水瓶。
“没有,热的。”许一立刻退后一大步,拉开距离,她借着喝水的姿势挡住脸,“你家很热,空调暖风开了吗?”
“哦,热的。”周至点头,直起身也仰头喝了一口水,看向城市尽头越来越炽热的朝阳,“我以为看你哥看的。”
“不是。”许一喝了一大口水,鼓着腮帮,片刻后咕咚咽下去,“几点出门?我需要准备什么?”
“看过别人的吗?”周至单手插兜,转过头来,目光很淡的落到了许一身上,深处却压着凌厉。
“什么?”许一攥着矿泉水平的螺丝纹瓶口,指腹死死的抵着,她看别人也不会脸红。
“没什么。”周至把最后一口水喝完,迈开长腿大步朝客厅里走去,步伐凛冽,“我把弓拿给你,给你定制了一把新的,去训练场试试看。”
许一连忙把瓶盖拧上,狂喜压过了刚才的尴尬,“什么样的?多少钱?我转给你。”
周至看了她一眼,目光很深,没有说话。他把矿泉水瓶精准的投进了垃圾桶,走进了房间,很快就拎着弓包走了出来。
白色弓包上面没有logo,许一接过包拉开拉链看到配件一时间陷入沉默。这把弓跟周至用的弓是同款配件,配置相同。
“我分期付给你。”许一把拉链拉上,背到肩膀上,说道,“等我上比赛,我就能拿到奖金了,”>br>
“那你早日拿奖金,毕竟你至哥挺穷,得靠卖弓的钱生活。”周至语调淡淡,话里话外全是讽刺。
许一抿了下唇,“我是认真的,我可以给你写欠条。”
她和周至非亲非故,凭什么收这么贵重的东西?
“我也是认真的。”周至拎起客厅沙发上的白色外套,抬手穿上,身形高挑挺拔,声音落在身后,“你至哥的下半辈子靠你这把弓了,加油。”
周至明显不高兴,这个不高兴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在楼下吃馄饨,又赶往训练场,整个过程周至都没有跟她说话。
周至小时候就是这样,生气就不跟人说话,需要人哄。
许一看他那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英俊的脸,以及早上没穿衣服至今还深深停在脑海深处的身体,许一也没说话。
省训练基地场地很大,室外靶场非常标准,和奥运会一个规格。有种身处赛场的错觉,许一在箭位上打开弓包组装弓件。
周至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靠在身后的栏杆上,长腿随意支着,太阳底下他姿态倦懒散漫。
许一装好弓弦,太阳升到了半空,整个训练场落到朝阳底下。
她回头看了眼周至,周至的外套拉链拉的很低,随意敞着,他看的是这个方向,但不知道是不是在看自己。戴着墨镜,许一看不到他的眼。
许一戴上护具,拿皮筋扎起了头发,拿起一支箭搭上弓。
“周至?”身后很大一声,随后男生的声音响起,“你怎么在这里?你的手不是废了吗?还能来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