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让身形微动,欲言又止。
何愈脱了鞋子,开着玩笑:“我外公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离我近一点,说不定我还能把这福气传染一点给你。”
她笑起来时,眼角下弯,嘴角梨涡若隐若现。
有的人,笑容只在皮相,而有的人,笑容盛满了眉梢眼角。
光是看一眼,就觉得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
她刚低身卷裤脚,一声惊呼声传来,鞋子顺着溪流滑到下流。
何愈伸手想去抓,没抓到。
……
刚才还厚着脸皮说自己有福气的人,现在正丧着一张脸,光脚站在那里。
她叹了口气,劝徐清让:“算了,你还是离我远一点吧,别被我给带衰了。”
路上的石子被太阳照射了这么久,早就带上了足以烫伤人的温度。
何愈才走了两步就烫的直皱眉头。
徐清让走到她面前,背对着她蹲下身:“上来吧。”
何愈客套了一下:“这多不好意思啊。”
徐清让没说话,只是蹲在那里等了一会,果不其然,她自己乖乖的爬了上来,细白的腕子轻轻的环住他的脖颈。
承重感从背后传来,像是被什么笼罩着一样。
他缓缓站起身。
背着她,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树荫覆盖下来,耳边传来知了的叫声,微风带起她的长发。
何愈将脑袋轻轻的靠在他的肩膀上。
突然有了一种,要是能一直这么走下去的话,那该多好啊。
因为爷爷是医生,所以她小的时候就经常去医院给他送饭。
医院的病房外,总是有病人家属哭着求医生,再试一下,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也别放弃。
最后换来的,也只是摇头,和轻叹。
生命真的很脆弱,何愈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她的手逐渐收紧。
力道明显的变化,徐清让能感受到。
后背那里似乎湿了一点,带着温热的触感。
她鼻子酸酸的,没忍住。
想到他或许有一天也会像那些人那样,躺在里面,一睡不醒,她就很害怕。
徐清让放慢了脚步,柔声问她:“要纸吗?”
似乎是怕她会觉得难为情,他并没有直接问她为什么哭。
何愈摇了下头,又点头:“要。”
鼻音很重。
害怕她掉下去,徐请让两只手都空不出来,他告诉她:“在我裤子的左边口袋里。”
何愈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