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安妮就沦陷了,几乎要将过往如实告知的程度。
“那个女孩,香榭丽舍大街所有化妆师都讨厌她。”
安妮说话的时候,眼神飘渺宛如陷入回忆,神情也凝重不少:“明明她只是个外国人,却能凭借无聊玩具和小伎俩,在香榭丽舍大街闯出一片天。”
她没说的是——这几天老板经常拿黎觉予的名字来对比她,批评安妮不如一个外国人。
专业彩妆师本来就少,安妮原先也是店内骄傲无比的存在。
现在呢?客人都跑光了,去巴尔克先生店内消费了,老板盯着她就像盯着吃钱的猪一样,一直在抱怨说:“拿高工资,要创造高收入才是啊,我不指望你做出彩妆娃娃,但好得研究要怎么化妆。”
真的是,气死了!不过是娃娃,不过是娃娃而已!
这种愤怒偏激的想法,最终促使安妮在夜半时分,用铁钩弄坏对家的娃娃。
她还恶趣味满满,专门起早,只为欣赏巴尔克的员工们上班后大惊小怪的表情…只不过,让安妮有些介意的是——黎觉予看到娃娃被毁后,神情并无多大起伏。
对方这个表现,让安妮稍微有些不爽,觉得光是破坏娃娃,对黎觉予的惩罚还不够。
想到这,安妮余光瞄见艾伦专注集中的打量表情,吓得浑身一抖,回忆思绪均被打断,“怎么了?”她看向面前这位帅气青年。
“我在看你呢。”艾伦打虚招,强忍鸡皮疙瘩。
其实综上对话,艾伦什么都没有说,全都是废话,但安妮应该是误解了什么,忽然抬手用手指轻柔拂过艾伦脸颊,含情脉脉地说:“妆化好了,好看吗?”
“好看,如此技术,就应该是你发明彩妆娃娃才对劲。”
“先生,你真会说话。”
安妮对艾伦的话十分受用,说的话也大胆不少。
“如果是我先出这些娃娃,肯定更能发挥娃娃本身的价值…”
“不过现在也挺好。娃娃被毁,街头那家玩具舶来品店要三个月后才有新树脂娃娃…”
“…”艾伦语气轻轻,反问:“你怎么知道那家舶来品店进货要三个月?”
安妮顿时哑口无言,好一会才憋出了句:“这不是重点,等会要一起吃饭吗?”
“自然,我想多听听你说你的故事。”
…
直到傍晚,艾伦才跟黎觉予在岸边咖啡店见面。
中午探寻情况一并倾诉后,黎觉予和艾伦一样,瞬间捉住“舶来品进货情况”这个漏洞,说:“那家玩具舶来品店的娃娃,半个月前就售罄了。”
“半个星期前,老板关店,前往南美进货。出发时间正好是娃娃被破坏前。“
艾伦抿口咖啡,分析紧跟其后:“所以安妮是为确定你买不到替补品,特地去店里问过…”
“没错。”
话音刚落,两人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拿起咖啡抿了口。
艾伦叹气是觉得女人战场好可怕,黎觉予叹气则是因为想念二十二世纪的警察和监控,根本不会出现这种低端陷害。
哪像现在——即使知道是谁,也没办法对她做点什么。
咖啡店员走过来,将咖啡重新满上,还贴心地递上一份报纸,让两人垫在桌上防止杯子滑落。黎觉予低头,一不小心就看清楚报纸上写的新闻:一个父亲和十五岁亲生女儿睡觉;一对父子爱上同一个女人;兄妹骨科…
“这是什么?”黎觉予震惊,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法国社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