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黎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他看,说自己要改论文,直到手机被带进浴室,淅淅沥沥的水声从听筒里过来,他才按耐不住地转过头看了一眼。
镜头被安置在洗手台上,正对着没有关上的浴室门,画面里雾蒙蒙的,祁邪好像把水温调得很高。
水蒸气弥漫,光是看着,在这料峭的冬夜里应黎竟然都出了层薄汗,迷迷糊糊的感觉自己的眼眶似乎都被薰湿了。
看一眼,再看一眼。
小心翼翼地看。
然而下一眼他就对上那张俊美无边的脸,祁邪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灯光一打,闪闪发亮,光滑紧绷的皮肤被热水一浇染上暧昧潮红,嘴唇鲜艳得不像话,漂亮得像只沾了晨露的玫瑰。
对视的刹那间,应黎心脏都悬了起来,带着点被抓包的窘迫:“你洗完了吗?”
“为什么不看我?”祁邪声音压得低,嗓音里有不太明显的沙哑感。
应黎被他看得有点受不了,强忍着心中的悸动,说:“我在改论文呢……”
“那一行字,你改了三遍。”
应黎看了眼自己方才打的那句话,语序前后颠倒,标点符号乱用……
他眨了眨眼睛,耳朵红得似乎能揉出鲜红的汁液来:“洗了这么久了,你怎么还没洗完?”
祁邪说:“我以为你喜欢看。”
所以他就洗得久一点。
应黎耳根发热,他是挺喜欢看的,但也不能一直看,不然显得他很流氓,可是谈恋爱渴望对方的身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唇瓣嗫嚅了下,强作镇定地说:“你洗快点,我马上改完了。”
他把论文格式认真检查了一遍,没再去看手机,不过两三分钟,吹风机呼呼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他吹完头发,应黎也刚好改完,他关了灯,爬上床。
祁邪也躺进了被窝里,问:“一个人?”
应黎盖上了被子:“嗯。”
杨佑安去首都集训,另外两个室友实习还没结束,为了方便查资料和练琴,他打算这段时间先住在宿舍。
微弱的手机光源只能勉强照亮应黎的脸。
祁邪问:“害怕吗?”
“不怕。”应黎不忘提醒他说,“你还没抹药,赶快抹药,我看着你抹。”
如祁邪所说的那样,那些药片的作用微乎其微,他很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在他们录节目必须要克制肢体接触的时候,他明显变得焦躁、不安、易怒,但他都没有在应黎面前表现出来,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下又一下地抓挠着自己的大腿,把自己抓得伤痕累累。
他腿上之前用钢笔划的旧伤还没好,又添新伤,有好几条抓痕都破皮了。
得知他们要来首都出差,应黎给了他好几件贴身的衣服,有穿过的,也有洗过的。
祁邪听话地下床,从背包里翻出一小管药膏抹在红肿的皮肤周围。
应黎心疼他,说:“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给我打电话,你不要抠那些疤可以吗?”
“可以打视频?”
祁邪没有刻意找角度,随手把手机放在床沿上,低头看应黎,这是个直男拍摄的死亡角度,可他的五官太英挺了,镜头畸变都挡不住的好看。
“可以,视频、电话都可以,我每天都有空……”
说到后面应黎感觉自己邀请意味太明显,颇有些难为情。
“我要睡觉了。”
祁邪擦完药,把手机拿起来:“好,晚安。”
应黎说:“晚安,老婆。”
说完应黎自己先脸红了,用被子盖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含羞带怯地看他。
祁邪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唇角微抬,点头说:“嗯,晚安。”
然后应黎又听见他开口,清润的声线飘进耳朵时有种洋洋益耳的温柔感。
“宝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