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太后娘娘会吃吗?”
有人问隐素,要不要再做两道好菜,还有人自告奋勇说可以帮忙。隐素婉谢了他们的好意,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去送膳。
到了朝华宫,刘太后已醒,正和皇帝在说话。
皇帝看到她端着菜进来,倒是没什么意外之色。身为天下之中,宫中至尊,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事。只怕是她一进宫,皇帝那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她把菜摆好,恭敬地退到一边。
“这是笋干吧?”皇帝问。
她回了一声是。
皇帝摆手,示意她退下。
她退出殿外,等候吩咐。
皇帝看着那道红烧笋干,眼有怀念之色。“朕记得山里笋最多,冬有冬笋,春有春笋。春笋发芽的时候漫山遍野,朕和多宝妹妹还有一群伙伴天天去挖笋。吃不完的就晒干成干笋,等到大雪封山时再吃,最常见的吃法就是红烧笋干。”
御厨们做菜不厌精,哪怕是普通的笋干也能处理到形态不辨本味全失的地步。像这样最是家常的红烧做法,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皇帝和太后的餐桌之上。
刘太后眼神一恍,当年的情景也浮现在眼前。
山里的日子清静清苦,鸡蛋是寻常人家难得的美味,像这样的一盘炒鸡蛋是逢年过节才能吃到的菜。
“儿臣记得母后也学着养了几只鸡,儿臣也学着多宝他们给鸡找虫子吃。那时儿臣一天中最欢喜的事就是去鸡窝里摸鸡蛋,然后和人比谁家的鸡蛋最大。”
谁的鸡蛋大,谁就能赢走别人的鸡蛋。
说起这些事,皇帝的眉眼中都是怀念。
他当过皇子太子还有皇帝,享尽世间最为至高无上的荣华富贵。然而他一生之中最为快乐的时光,却是那在山中隐姓埋名的两年。
或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会偏爱民间女子。
刘太后被他一提,记忆越发清晰。
“哀家也记得,有一回你赢了,当天就让哀家把那些鸡蛋给炒了,还说赢来的东西吃起来就是香。”
皇帝笑起来,眉眼更加舒展。
“儿臣挖来的那些笋,母后就学着也做成了笋干。那年冬天我们留在山上,母后最常做的就是这道红烧笋干。”
这顿饭对刘太后母子而言,是忆苦饭。忆苦之后,自然会有一番感慨。皇帝感慨的是那时候的相依为命,至今思来都觉得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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