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月老宫,只见仙神已经来了不少,有人欣喜,有人忧愁,有人悲伤也有人平静,一段姻缘,在这些匆匆而过的表情,也能看出一段姻缘带来的是苦还是甜。
因她出来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所以旁人也不会发现她不是仙神,她自己也很小心。
随宫娥一起进了月老宫,只觉这月老宫甚是大,仙院中相思树无数,树上又许多红绳交错,一头连着一块明黄色的玉牌,可牌面空空,但那些空的玉牌下还是有不少人站在痴痴的看,可见如宫娥所说,只有自己能看见自己的。
宫娥去寻她的姻缘之后,孟如意也找起自己的,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她终于看见了一枚写着名字的玉牌,走近一看,只见那玉牌上写着宁折二字,顺着线找去,她也看到了写着自己名字的玉牌,而且牌上还有年月时辰,正是他们二人简单办仪式的那晚。
就在这时,连着她和他
玉牌的红线,突然晃了一下,竟然变的只有其他红线的一缕粗细,似乎只要轻轻一扯,就会断掉一般。
她下意识的后退几步,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不一会儿,有两个十五六岁的仙侍跑了过来,她下意识的离开,不想自己被发现。但也因为如此,所以她没有听到后面两个仙侍的对话。
那两个仙侍走近后,见了那变细的红线,其中一个皱起了眉:“怎么这么快就变细了,不是上月才浇过灵力么?”另一仙侍也是纳闷:“从前也没这样的快,是不是那位贵客给的这些灵力时间长了没什么效果了?”
“不知道,还是去告诉师父吧,毕竟费了那么大力气维护着,若是就这样断了,师父恐怕不好向那位贵客交代。”
说完两个仙侍便匆匆离去,留下那一抹虽欲断却仍顽强的红色。
回去的路上,那宫娥满眼的喜色,可见她对看到的姻缘是很满意的。
孟如意犹豫再三后问道:“方才我见一条红线突然变细了,你可知是什么情况?”
宫娥想了想:“娘子你看到的那条估计是一条已经结成姻缘的红线,因为夫妻关系不稳或者即将破裂,所以才会如此,都是天意。”
“哦,是这样啊。”她淡淡的回了一声,继而出神的看着窗外,直到回到冥司。
那天,风景极好,可她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宁折单独召见了宫娥,问了路上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宫娥不敢说自己求着孟如意去了月老宫,便撒谎说没发生什么。
可她更没想到,宁折为了保护孟如意,问完话后,直接抹了她的记忆,这一天发生的事便统统不记得了。
吃了晚饭,孟如意陪着阿元玩了一会儿,然后将他哄睡,期间阿元因为没有安全感,非要拉着宁折的手才肯睡,现在他已经越来越依赖宁折这个“叔叔”了。
看着拉着自己手入睡的儿子,他眼睛里全是温柔之色。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要和你说。”孟如意轻声道。
他念念不舍的将儿子的小手放在被子里,然后走到外间:“和绿薇谈的怎么样?”
她背对着他依旧答非所问:“我已经想好了,我会生第二个孩子来救阿元。”
他有些意外她这么快会答应,因为昨日他看得出她是有多么的挣扎,因为生第二个孩子并不只是生孩子,那个孩子关系到太多太多了。
“好,我会去回父君母妃。”
“不过,我有一件事也要提前和你说。”她转过身来,眼中有着坚定的神色:“第二个孩子生下来后,不管结果如何,我们和离吧,如果阿元和那个孩子都健康了,我希望你能把两个孩子留给我,当然,你也不用担心我会抢走他们,我百年后,他们还是你的孩子,你们仙神的寿命那样的长,百年不过须臾,不会碍着你什么的。”
他原本以为她答应生孩子,就是要好好与他一同过日子,以为一切就要好起来了,可没想到她却说出了这样绝情
的话,脸当即就沉了下来,眼睛里也是冷色,连周遭的温度似乎都降低了。
“你去了一趟北极仙府,回来就同我说这些,是绿薇教你的,还是别的谁说了什么?”他薄唇轻勾,明明怒极,却又反笑。
“没有谁同我说什么,是我自己这样想的。”她见了他这样的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但还是不惧的站住。
她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看到了那姻缘线快断掉了,既然天意如此,他对她又无情意,倒不如早
些说出来,等第二个孩子出生再说的话,怕更是剪不断理还乱了。
“你就那样喜欢他?”他问道。
“谁?”她不明白。
“单封。”他一步步逼近她,嘴角的笑也变得可怕起来:“你可能不记得了,仙冢幻境之中,你将我当成他了,说你是喜欢他的,所以,去了趟北极仙府,见了寒寂,你就想同我和离了么?”
她惊讶的看着他,完全不记得自己曾经说过这样的话,他是在撒谎还是真的发生过?还有,又关寒寂何事?
但他亲口承认幻境之中和她在一起,可见宁好说的也是真的,她下意识的看相他的喉部,虽然此刻已经完好如初,但她的确记得这里曾经有过瘀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