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哥的人生岂不是就这样完了?
李温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很久后才回过神,她记下债务公司的号码,将手机放回到桌面上。
这一顿饭李温晴吃的恍恍惚惚,她不想让他哥后半辈子在还债中度过,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温晴心乱如麻以至于出门时不小心碰碎门口的花瓶,她无措地纠抠弄着手指:“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后悔不已,哥哥的债务都够多了,这一个花瓶肯定不便宜,她不仅不能帮忙还要给哥哥增添负担,她怎么这么废物!
李温水看到地上的花瓶碎片也有点懵,他也不清楚花瓶的价值,但梁瑾这种有钱人家里的花瓶怕不是古董吧?
一想到这个钱,李温水心里直突突。
他装作没事的样子安慰李温晴:“没事,这个花瓶几十块钱市场买的,别担心,你回隔壁睡觉吧,我和你梁瑾哥哥说一声就回去。”
李温水的安慰让李温晴放心了一点,她怔怔地点头出门。
室外风雪更大了,李温晴回去后一直睡不着,她在招聘软件上搜了很多兼职,想要多打几份工多挣几份钱。
不知过了多久李温水还没回来,李温晴穿上衣服坐起来回到梁瑾家找李温水。
别墅的门没关严,一拉就开了她也就没有按门铃。
客厅昏暗菲佣都已经下班了,她沿着楼梯走向二楼,其中一间房门虚掩,从里面渗出光亮。
李温晴走到门口刚要敲门时听到了异样的声音,那声音压抑、隐忍、带着哭腔,那是李温水的声音。
李温晴眼皮突然剧烈跳动,她凑近望向里面,她猛然瞪大双眼脸上血色褪了个干净。
沙发上两个模糊的人影,一个坐着,一个跪在对方腿间。
跪着的,是在她心里伟岸的、神圣的哥哥。
她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虽然她没有看清,但也用不着看清了。
房间里断断续续传出李温水小声的询问:“梁瑾,花瓶就不用陪了吧?”
对方似乎翻找到了什么东西,铃铛声伴随着他高高在上的轻笑:“那就要看宝宝你的表现了。”
李温晴用力捂住嘴靠在墙上,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来。
耳边不适宜的响起白天要债人说的“包养、财路不正当”,这一刻她的天塌了。
她再也忍受不了狂奔出去,她没有办法接受哥哥因为债务被一个男人折辱,是那样的没有自尊,那样的低声下气。
一天之间李温晴连受两次打击,她崩溃了,跑出去的路上在雪地里摔了好几次,眼泪像是坏掉了开关止不住的流。
她迅速收拾了东西连夜打车赶回学校,她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现在的她谁也不想见只想安静。
李温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隔壁时并没有看到李温晴,随后发现连行李箱都不见了,他疑惑着拨通李温晴的电话,过了很久很久后,电话被对方挂断,而后一条微信跳出来。
李温晴:【哥,学校临时有事叫我,我先回去了,不用担心已经安全到学校了。】
李温水放心了,回复李温晴让她早点睡觉,他有些累也就没急着回梁瑾那边住,一个人在大床上睡了一个舒服觉。
第二天女寝里,李温晴起了个大早,她眼睛肿得不成样子,舍友看到吓了一跳,问道:“温晴,你怎么了?”
李温晴声音有点哑:“没事,熬夜熬的。”
她端起脸盆走进洗漱间,仔细的洗着自己的及腰的长发,又仔仔细细的吹干,她发质好头发黝黑柔顺,常常被室友羡慕。
她站在镜子前最后看了一次自己漂亮的头发,穿上棉衣决绝的出门。
理发店里人很多,李温晴站在门口等位,来理发的女生都是为了做一个好看的发型,而她——
李温晴问理发店老板:“我想卖头发,你能给我多少钱?”
她说着摘下帽子,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倾泻开来,巴掌大的小脸灵动美丽。
理发店老板愣了一下:“你确定要卖吗?卖的话要从发根剪断才能卖一个好价钱,可那样你剩下的头发就太短了。”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店老板怕她是因为失恋之类的一时冲动,别剪了又后悔再找他们麻烦。
李温晴又问一遍:“多少钱?”
店老板:“两千?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