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属国求亲,整个宗室人心惶惶,而有封号在身的姑娘正值妙龄,也是极有可能会被遣去和亲,便想趁机逼了郎君成婚。
可郎君却以科举为名,不愿草率成婚。
一气之下,姑娘另择了夫婿,嫁得远远的,离了这奉京城。
速度之快,让郎君来不及反应,亦追悔莫及。
意外的是,不到一年光景,姑娘便率性和离,回了奉京,郎君遂起了心意,心心念念要求复合。
虽说这追人的和被追的调了个个儿,可时过境迁,姑娘一颗心已硬如冰棱,不仅对旧日情郎的追逐无动于衷,还日日躲着他。
那烦不胜烦的人,自然,也就变了。
气氛略略有些凝滞,曲锦萱一时不知如何回话,便侧了下头,假装去看街景,却在瞄到某个人影时,眼神蓦地一紧。
猪鬃似的乱眉、低塌的鼻子,挺胸凸肚,一身紧得似要爆开的短打。
那人,她死也不会忘记。
正是上世时,绑了她与姨娘和胞弟的匪徒之一,人唤汪九。
乐阳发现了曲锦萱的异常,顺着她的视线,也瞧见了那生得肥猪似的男人,不禁好奇道:“你认识?”
曲锦萱拧了下细眉,却也没有否认。
乐阳越发好奇了,她单手擎着望柱,问了声:“什么人?”
曲锦萱咬了咬唇肉,自牙关挤出‘坏人’两个字来。
乐阳托腮观察了会儿,见那肥猪男满面春风,走路大摇大摆、神气活现,明显就是个市井流子,而自己身边这位后宅小妇人,居然说认识这人,还很肯定地说,这是坏人。
乐阳起了兴趣,站直身子,冲曲锦萱耸了下眉:“跟上去瞧瞧?”
见曲锦萱迟疑,她却了然道:“放心,他虽然是个男人,但浑身肥得流油,不一定能打得过我,且我瞧你这幅样子…是不是心跳加快、心绪难安?”
曲锦萱下意识抚住心口。
确实,自打见到那汪九后,她的心跳有些失常,连眼皮子都不时跳一下,不知是因着上世那骇人的记忆,还是…
乐阳似是看穿了曲锦萱似的,直接了当地点道:“预感这茬儿,有时候还是要信的。”她一本正经地,举了自己的例子:“我上回捉奸,就是靠预感成功的。”
话毕,不等曲锦萱再开口,乐阳便拉起犹犹豫豫的她,嘴里嚷着:“走罢,你这会儿不去查个究竟,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岂不是后悔莫及?”
曲锦萱就这么被半拖半拽地下楼、上了乐阳的马车,便也干脆攥了攥手,把牙一咬,跟了上去。
酒肆、青楼、药铺。
最后,她们跟到了城郊。
眼见离城门越来越远,车内的曲锦萱心神不宁:“县主,咱们还是别跟了罢?这城郊人烟罕至的,太不安全了。”
乐阳全然不惧地回道:“怕什么,这人行踪诡异,肯定像你方才讲的那样,不是什么好人,再说了,他刚刚可是去药铺买了药,指定是要去害人的。”
曲锦萱迟疑道:“此事,咱们可以着人去报官,官衙应当会追查处理的。”
乐阳掀开窗帘,哼笑道:“等官衙?可别了罢,官衙都是一群——”
马车剧晃,突闻‘轰’的一声,地面突然出现了个大坑,整辆马车,连带着车里的人,都陷了下去。
被落地的重力所冲,曲锦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