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岁理直气壮地说:“我不喜欢她。”
这个理由实在是太小儿科了,温长明难以理解,“就因为这个?”
温岁点头,温长明说:“胡闹。”
虽这么说,却也没有生气。
温岁看着他,说:“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喜欢?”
说到这个,温长明倒是想起什么了,“我听说你在逼瑞儿念书?四更天就起来背书?”
温岁便将自己驴温瑞的话又给温长明说了一遍,温长明被说服了,“是该如此,你也是太贪玩了,否则早就成才了。”
温岁说:“放心吧,我还有侯府继承,但是瑞儿什么都没有,我都替他操心。”
温长明点头,温岁又接回了原来的话题,“爹,你要是实在和黎易柔和离不了,就将管家的权利给二嫂,二嫂能干,家里也有钱,不像某些人使着管家的噱头各种捞好处。”
温长明脑子略有些迟钝,“谁捞好处?”
问出来后便觉出了味儿,“你说你母亲?”
“是姨母。”温岁纠正,“对啊,姨母虽和娘亲是姐妹,但性格真是天差地别,爹你不管,咱们侯府就要被搬空啦。”
温长明迟疑了一下,问:“可有证据?”
温岁当然没有证据,这几天光顾着去找狗太子,他也没空出时间来收拾黎易柔。
不过他用温瑞的视角看了全书,知道这个继母平日里没少克扣其他两房的吃穿用度,其他两房都以为是温长明小气,从不曾怀疑过继母暗自扣下了不少,甚至好一些盈利非常好的铺子酒楼都被她做了假账,捞了不少钱,一大部分寄回给了娘舅家,小部分充盈自己的小金库。
温岁说:“爹若是不信,请几个账房先生来查一下账本便是。”
温长明倒没有怀疑温岁在诬陷黎易柔,他知道温岁其实是和自己有些像的,虽然不聪明,但老实,不会装,就是有些时候过于没心没肺了。
人不坏,平常又和黎易柔感情不错,现在突然不喜欢她,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
温长明在这方面还是果决的,他立即去外边找了几个本事顶好的账房先生过来。
而黎易柔那边陪着温予练了一会儿字,看着他写的字没往日那般端正,脸色已然不好看,又感觉眼皮直跳,心中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极快地浮现,又消失。
身边大丫鬟红梅极会察言观色,立即劝慰道:“夫人,您还是休息一会儿吧。”
温予也在旁边呐呐地说:“娘,儿子会好好练字的,您去休息罢。”
黎易柔摇头,看了红梅一眼,语气冰凉了几分:“红梅,你出去。”
红梅心里一跳,不知道自己哪儿惹了夫人不高兴,但这时候也不敢说别的,喏喏地应了。
等红梅离开后,黎易柔拿起戒尺打了温予一下,语气严厉:“你的字怎么退步了这么多!我让你手腕绑沙袋练字,你没照做?”
她打的不重,却还是叫温予的眼眶红了,小声辩解道:“娘,是大夫说那样不好,对手腕伤害太大了。”
黎易柔又打了他一下,“还狡辩,我说你吃饭不好,你就不吃了?我说你活着不好,你是不是就得去死?”
心里泛起郁气,叫她声音越发尖锐,“你看看你,我跟你说过,你要做到比你哥优秀几百倍,你爹才会看你一眼,结果你呢?贪图享受,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这样等你哥成了侯爷,你只能被赶出侯府当乞丐!”
温予小声辩解道:“哥哥对我很好,不会让我当乞丐……”
黎易柔挥动戒尺,“你再说!”
温予忍着疼,没有再说话了。
黎易柔丢了戒尺,缓和表情抱住温予,说:“傻孩子,你哥哥被你爹宠得飞扬跋扈,不学无术,怎么配的上平阳侯这个位置,这个位置该是你的,你现在太小,还不懂,等你长大了,比你哥好一万倍,你爹就能看到你了,去别人手里讨一铜半银,远不如自己翻身做主。”
又在温予耳边细语,“要对别人狠心,对自己更狠心,这才能成大事,你娘我就是这般……才有如今的你。亲兄弟又如何,你哥哥是原配长子,你娘我只是续弦,永远都低他亲娘一头,你虽名义上也是嫡子,但也永远低你哥哥一头,身份不一样,他表面对你好,实则看不起你,知道吗?他也看不起你娘亲,否则怎会方才都未曾正眼看你我?傻孩子,不要被他蒙骗了,你们可以亲近,但永远都要提防你哥哥,懂吗?”
温予内心其实不认同,毕竟大哥对他的确是当弟弟疼爱的,他虽才五岁,但是谁对他好,还是分得清的,不过温瑞与大哥更亲,是一母同胞,大哥对温瑞更疼爱也的确是事实,或许血缘有些许影响,但也不至于到看不起他的程度。
内心这般想,面上却已经不敢表露出来,怕挨打,他怯怯地点了点头,黎易柔才温柔地将他拥入怀中,语气越发温柔,“明日再练字,手腕上绑两个沙袋,知道吗?”
温予不情愿,但也不敢违抗她,呐呐地应了。
黎易柔又检查完温予的功课后,便离开了温予的房间。
又看时候不早,便差人去请温长明来她院子里用膳。
等了半天,却是被回来的丫鬟告知,侯爷去大少爷院子里用膳了。
黎易柔的脸色立即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