饼皮卷着菜吃,面就带着一点甜味,顾筠给六斤撕了小块面皮,他还没长牙呢,虽然馋的眼睛跟着春饼滴溜滴溜转,那也不能给他吃。
清韵还在烙饼,薄饼一张吃了也就两分薄,一人得吃好几张呢,而且,顾筠裴殊吃上了,她们还没有呢。
清风徐过,长工吃完饭又开始劳作,顾筠得带着六斤回去睡午觉了。
裴殊捏捏儿子的小手,“我忙完就回去,等我。”
六斤在车上就睡着了,他趴在顾筠怀里,随着马车晃来晃去,睡的极沉。
顾筠发现在马车里六斤睡的更快,想着要不要给他做一张摇床。
回到宅院顾筠让清韵给李夫人送些卷饼,然后回屋守着六斤午睡。
他已经会翻身了,若不放人守着,他自己就能翻下床,刚出生天不怕地不怕,要是真摔着,人得磕傻了。
这么个小娃娃,顾筠哪儿舍得让他受罪,日夜守着也愿意。
她也发现了,自从有了孩子,六斤就牵扯住了自己大半心神。
初为人母,她不知该怎么带孩子,有时候看着六斤左看右看一脸好奇,她就会想,裴殊小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从一个懵懂稚儿,长大现在这般,成了给六斤和她遮风挡雨的父亲,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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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把春饼热着吃了,她比顾筠清闲不少,因为孩子有两个嬷嬷带着,不用她喂奶,不用她照顾,只要想孩子的时候抱过来逗逗就成,久而久之,王氏心里空落落的。
她都不知道儿子哭过几次,何时学会笑的,也不知道嬷嬷们是怎么照顾的,她出月子之后看着顾筠逗六斤,也试过逗稻子,可是,排除稻子比六斤小一个多月,她逗儿子,一点反应都没有。
而面对奶娘,稻子显得更亲昵。
王氏心里不舒服,虽然知道大多勋贵之家都是这么养孩子,只是等孩子长大了知事才告诉他谁是母亲,就算长大了,也不养在后院,而是去前院学习读书,但她心里就是不得劲。
王氏同李昱霖说起这事儿的时候,李昱霖并不同意把孩子带屋里来养,“孩子过多同母亲亲近,性子会软弱,慈母多败儿,而且,养在咱们屋里,会影响咱们休息。”
李昱霖喜欢孩子,虽然没抱过,但知道多子多福,他希望多生几个孩子,他不纳妾,王氏总得多生几个才行吧。
王氏眼中有淡淡的失落,“我听夫君的。”
李昱霖道:“你放心,等他懂事了,我会亲自教他读书,白日你想他了,可以多带。”
“……我知道了。”王氏低下头,她是得抓紧养好身体,然后趁着年轻多生几个。
而裴殊暂时没考虑过二胎的问题。
他觉得带六斤就有些吃力,他们两个带孩子,夜里得换尿布,喂奶,而且顾筠刚生了六斤,身体还没养好,不着急要孩子。
再有,裴殊也想等六斤长大了,问问他的意思,孩子不仅是他和顾筠的孩子,还是六斤的弟弟妹妹,如果有别的孩子,肯定会争夺六斤的宠爱,裴殊也没法做的一碗水端平。
有了孩子,裴殊就容易多想,但回家一看,六斤躺在床上翻来滚去,笑的露出两个牙花,也没穿裤子。
顾筠冷着脸道:“还笑,夫君,你是不知道,刚给换的衣裳,又尿了!”
外头都晒了一堆尿布,衣裳,春玉她们一天到晚都闲不住!
裴殊看着床上的光屁股小娃,“那个阿筠,先给他穿上吧,别把咱俩床给尿了。”
顾筠瞪了六斤一眼,给他包上尿布,“还想给他弄个摇车呢,现在倒好,啥也不弄了。”
裴殊绝不在顾筠气头上为六斤说好话,他现在睡的没有小时候多,一天到晚精力足得很,有时候他和顾筠困了六斤都不困。
顾筠给六斤换了尿布,六斤蹬着腿,挥着莲藕似的小胳膊,裴殊伸手碰了碰,“阿筠!你看他像不像小王八!”
还是翻不过来身的小王八。
顾筠忍俊不禁,“哪儿有这么说的,他是小王八,你是什么?”
六斤费力地翻了个身,然后又翻了回来,顾筠给他盖上小被子,“夫君去问问哪儿能做摇床,他今儿头一回坐马车,睡得特别快。”
有了摇床,兴许好哄一些呢。
裴殊:“哎,我明儿去问问,他倒好,啥都有。”
顾筠觉得六斤在的时候什么都备齐了,等老二出生就能用旧的了,“摇床他用完了,弟弟妹妹还能用呢。”
裴殊听顾筠提到六斤的弟弟妹妹,也想跟她说说自己的想法,“阿筠,咱们别那么着急要老二好不好,先好好带六斤,等他懂事了,再想老二的事儿。”
“你生孩子挺疼的,一来我不想你再遭罪,二来,我的生活也不能总围着孩子转,孩子是你我生命的一部分,却不是全部,对不对?”裴殊也没把握说就一定带得好孩子,现在医疗不发达,孩子出生连疫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