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答完了那句“报恩”,秦砚北就没有再说话,他像溺在她颈窝的温度里,不轻不重的咬噬上了瘾。
她一动,那双已经紧无可紧的手臂就下意识向里勒,把她折在自己胸前。
微痛夹杂着麻痹的触感,让云织无措地闭住眼睛,抿起唇轻微发抖。
她反复深吸气,心里不断默念。
原谅他,别跟他计较,他现在是个病人,没有欺辱冒犯的意思,他就只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在这个寒凛冬夜,别扭又嘴硬的,需要一点抚慰和陪伴的热度。
云织不敢动,老老实实以这个姿势被秦砚北抱着,身上快僵了,恍惚觉得她是半夜误闯了某个吸血鬼的奢侈棺木,头铁地靠近伯爵,奉上自己鲜活的动脉。
她试着瞄了一眼。
太子爷现在瞧着英俊阴戾,皮肤苍白,嘴角因为破口而泛出猩红,垂着头沉迷咬人的这幅情景,还真是百分百地契合。
他的确病得很重。
云织忧心忡忡地看向窗户,窗口还是敞开的,呼呼往里灌着冷风。
她记得,之前她端水回来的时候,秦砚北直勾勾盯着那看,眼睛里黑洞洞的,像都是烧完的灰烬。
等会儿……
云织突然心慌地攥住手。
他心理和精神的问题不会是已经严重到想从楼上跳下去吧?!
她要是那会儿真被他撵走了,不回来,明早是不是有可能看到秦氏太子爷在家里离奇送命的头条?!
云织这次是真急了,房间里这么低温,她鬓发和鼻尖都沁出了汗,双手抓着秦砚北摇了一下,跟他商量:“秦先生,你怎么样?咱们能不能离窗户远点?”
这么近,她怕他万一想不开,她拽不住他。
秦砚北好不容易得到的片刻安宁被打扰,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她,眼里毫不收敛的凶戾,要把她生吞。
风比刚才更猛。
云织就算穿着外衣,也没忍住扭过头小声打了个喷嚏,一时忘了怕他。
秦砚北烦得掐了掐她后颈,不情不愿从她身上撤开一点,手一转,把她往床的方向推,她踉跄了两步,正好斜坐在床尾上。
他忍着脾气,重重关上窗,刚想伸长腿跳下窗台,还留有一线的理智就及时出现制止。
……他目前是个坐轮椅的残废。
秦砚北眉目阴沉,本来云织的气息远离就让他燥乱不安,又想起来还得装腿断,动都不能动,想立即过去扯着她躺下这事违反自然规律,更糟心得没个好脸色,满身侵略性压抑不住,盯着云织的眼神也沁着幽幽冷光。
云织的脉搏砰砰跳着,她今夜大概是把所有胆量都拿出来了。
她安静站起身,把角落里的轮椅推过来,趁秦砚北不注意,快速俯身捡了一块大的碎玻璃揣进兜里,不管他看着多凶暴,还是脚步坚定地过去扶他。
秦砚北被迫装残疾,极力忍耐着靠近床边,等云织乖乖弯腰准备照顾他休息,他直接握住她手腕往臂弯里一带,把人卷进怀里。
不是硬要拿报恩当借口留在他身边么。
不是爱他爱得不顾一切,变着花样撩他,就为了能跟他亲近么。
那就成全她一次。
“你以为报恩那么简单?我不缺伺候人的保姆,”秦砚北合眼扣紧云织,言辞恶劣,“我赶你你不走,非要赖在这儿,那就跟我睡。”
云织在被他往床上推的时候就猜到他什么意思了。
……太子爷不满足于坐着抱,还要她通宵。
云织呼吸急促地背对着秦砚北,脊背隔着几层冬□□服,严丝合缝贴在他剧烈跳动的胸口上,她挣扎不了,动作大一点,身后的男人就气势压迫,像要把她血管咬断。
她吃力摸出兜里准备好的锋利玻璃,紧张抓在手里随时待命。
秦砚北要是更过激的话,她……她也要合理自卫。
但秦砚北只是搂着她,把她整个人折成一团,压在怀抱里,最多就咬了她耳朵,她能感觉到,他今晚已经被病情折磨得心力交瘁,最后这点撑起来的意志,都用来控制自己对她有所顾及了。
云织双手握着利器,忐忑得差不多一晚上没合眼。
太子一有异动,她就马上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