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璋瞅了一眼他手里的二力弓:“你可真好意思。”
“我怎么不好意思?”金瑎特好意思,他还轻哼一声:“你莫不是怕了?”
顾璋眼角含着笑意:“怕你等会儿输了哭。”
金瑎炸毛,纵马就朝着校场角落的靶场去。
教习夫子教了握弓拉弓的正确姿势,一一检查过后,才发了箭,布置下了今日的练习任务。
金瑎因拿了轻弓,顿时信心大增,硬是要拉着顾璋站在相邻的草垛前练习。
他们是学院的出了名的学子,如今站在一起拉弓射箭,实在引人侧目。
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拈弓搭箭、双臂张开,看起来就蓄着一股英姿勃发的锐意。
要是平时,金瑎定然要嘚瑟起来,不过这会儿他专心和顾璋较劲儿,倒是没注意。
他本打算一鼓作气,趁顾璋选了个重弓,拿下一局就跑路。
结果被顾璋甩下了第一局。
又被顾璋坑了一局。
等实在坚持不住想要放弃的时候,又被顾璋特意放水,吊了根“马上就能赢”的胡萝卜在眼前,吊了一局。
等他力竭跌坐在地,才反应过来!
金瑎顿时气得鼓起脸,把弓扔开,生气道:“我累了,不比了!”
“真不比了?说不定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赢过我了。”顾璋笑着调侃道。
金瑎:“再信你我就是狗!”
金瑎看到顾璋笑容就气得不行,报复地把胳膊塞到顾璋手里,耍赖指使道:“给我按按。”
“你确定?”顾璋不怀好意地笑。
金瑎看他表情,下意识觉得不对,但又怕是顾璋故意这样,犹豫了会儿,还是坚决道:“确定!”
顾璋给他松解手臂上的肌肉,用的是巧劲儿,可以刺激穴位和筋膜,要不然睡一觉起来,胳膊指不定就酸痛得不能动了。
“啊!疼疼疼!”金瑎猝不及防迎来酸麻胀痛,下意识想要收回手,却被顾璋抓得紧紧的,他连声求饶道,“不按了,不按了!”
恰逢此时,一旁也有道惊呼声传来:“对面小道怎么有人?”
“小心!”
两道声音交叠,许多人都没注意到,都在看金瑎他们这边的热闹。
顾璋却下意识精神紧绷,环顾四周,这是他在一次次生死中磨炼出的本能。
好像是被他们这儿动静惊了一下,不远处有名学子箭飞高了些,这本也没什么,可偏偏靶场后的一条有些生了杂草的小道中,竟然出现了几名学子。
“那条小道上怎么会有人?”
“看起来像是为迎这次秋闱,操跑锻炼的人。”
这会儿临近秋闱,问心学院也知道许多学子可能身子不好,便安排了操练跑步,有个十来天,许多学子怨声载道,一来觉得不过是坐三天,怎么会不行?二来又觉得天天这样跑,实在是浪费临考前的关键时间。
顾璋在脑子里过了一遍问心书院的地形图,便猜到他们这是在想法子“抄近道”
从没选修过骑射课的人,也许还真不知道这条小道旁边有个靶场,毕竟前面被一排树给挡住了视线。
短短几息时间,远处一小群人也注意到这边动静,抬头朝这边望来,透过高高的灌木丛和杂草,隐约看到一群手中执弓的少年,还有一只从高空而落,直冲他们而落的利箭。
本就气喘吁吁,跑不动道的人,瞬间脸色发白,被吓得腿软,还有人吓得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