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清浔垂下的眸光微暗,许久没有作声。
桌子另一侧的人不着声色望了眼她的脸色,接着淡淡说:“你感情线的前半段很弱,岔路也多,这个时期可能会经历分分合合,因为对方不是你的正缘。”
他指尖在她手心轻轻划过,停在逐渐加深的纹路上:“你的正缘会在二十五岁之后出现。看起来你们的婚姻会幸福美满,白头偕老。”
解读完毕,两人默契地同时坐直拉开距离。
赵清浔收回手,不着痕迹在裙子上蹭去被他触碰出的痒意:“借你吉言,纪警官。”
她抬起脸微微笑了,没有对他说出的信息正面给予反馈:“我觉得你比星座靠谱。”
他唇尾浅淡勾起:“谢谢,这是认可我了。”
一阵微风袭来,静谧狭小的院子里弥漫着潮湿的泥土与花香。
身体仍旧克制保持着社交距离,但空气中分明有什么其他的距离被不易察觉地缓慢拉近。
赵清浔眼睫微动,抬手掖进耳边拂动的长发,扬唇笑道:“我得回去了,打扰你半天。”
纪淮澈点点头,站起身:“这里也好了,我把工具收拾起来,顺路送你。”
赵清浔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也站起来,起身时脑袋有一瞬的晕眩,她拧眉抓住扶手闭眼克制住,深吸一口气。
其实从进门前到现在她身体都很不适,但她不想在不熟的人面前展示脆弱,因为对方出于客套的关心会更令人负担。
她走到花架前缓了缓神儿,胸腔里的沉闷感被鼻息间潮湿又清新的植物味道略微舒缓。屋子里的人也在这时走出来,清声叫她:“我们走吧。”
赵清浔应声回头,俯身拎起桌上的包,走出院子。
回去这一路十分安静。
赵清浔倚在座椅上恹恹不想说话,身旁的人不知是驾驶习惯还是眼色了得,也始终未发一言。
出门前吃的药像是在这会儿集中发力,困倦感源源不断向她袭来。她眼皮沉沉垂着,半梦半醒间恍惚看到他把车停在路边下去了一趟。
她以为他有自己的事,没有多想,直到临下车时她解开安全带,还未开口道谢,他先递过来一个不大的纸袋。
赵清浔脑子还有点迷糊,低着头慢吞吞打开纸袋,里面是退烧药,还有体温计。
而且还是儿童用的那种卡通温度贴。
“今天看你的脸色不太好,刚才感觉你手也有些热。”
纪淮澈淡声解释,黑眸静静凝视她的侧脸,“可能你有点低烧但自己还没察觉到,回去确认下·体温然后好好休息吧。”
细长的白皙手指略微惊讶停顿,然后很快原路把纸袋折起。
“谢谢,下次我——”
赵清浔道谢,想礼貌说点什么还回这个人情,又忽然想到两人这三天四次的见面频次,恐怕很难开出空头支票,垂睫失笑,“下次请你喝奶茶。”
他眸底淡淡漾起笑意,低声应:“一言为定。”
目送她走进小区后,纪淮澈收起视线,开车回到单位。
队员们对于他调休后又折返回来的习惯早已见怪不怪,他椅子还没坐稳,严朗就迫不及待凑上来神神秘秘问:“澈哥,想知道你的正缘会在什么时候出现吗?”
这话术听着有点儿耳熟。
纪淮澈眼皮一跳,警惕抬起头。
严朗从背后掏出本粗制滥造的小册子,目光灼灼:“你想让你的正缘即刻出现不再错过吗?你想要你的婚姻幸福美满白头偕老吗?我有办法!”
纪淮澈:“……”
他皱眉把面前人手里的东西夺下来,翻了两页:“这什么东西?哪儿来的?”
“宣传科刚送过来的,下周社区反迷信反邪·教普法,让咱们出两个人。”
严朗靠坐在桌上,声音愉悦,“派谁去呀,领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