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是最热的时候,云珠与曹勋在寺里客房歇了晌才动身往回走。
回府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石榴握着打湿的巾子,轻轻地沿着主子滑腻的肩头移动,趁机禀报道:“夫人,上午忠勤伯夫人、世子夫人来做客了。”
云珠惬意地靠着浴桶,不甚在意:“自我嫁过来,她们哪个月不得来上几次。”
忠勤伯府就是潘氏的娘家,潘氏的父母已经去世,现任忠勤伯是潘氏的哥哥。
潘家祖上有些本事,只是早已败落,若非先帝看在曹太后的面子上又给了恩典,忠勤伯府的爵位到潘氏哥哥这里便是最后一代了,根本不会再立世子。
今天登门的两位女眷便是潘氏的嫂子与侄媳妇,这婆媳俩最喜欢奉承讨好潘氏,天天来云珠都不会觉得稀奇。
不过,京城的形势不一样了,云珠也试着揣度了下潘家人的心思。
夜里,她趴在曹勋的身上,跟他打听:“忠勤伯父子现在担着什么职务?”
曹勋对官场十分熟悉,没怎么回忆便答道:“忠勤伯任东城兵马司指挥,正六品官,世子在他手下做副指挥,正七品。”
云珠知道,五城兵马司听起来好像很威风,其实就是在城里巡街的,负责捉拿小偷、贼人、逃犯这些事,包括街头寻衅滋事的、哪条河沟堵了、哪家走水要灭火,统统都归五城兵马司管,里面任职的官员,能够拿捏百姓富商捞点油水,到了其他京官面前就得低头哈腰了。
忠勤伯快五十岁了才只是正六品武官,可见他有多大本事。
云珠:“皇上这一登基,他们父子俩肯定能往上升升吧?”
曹勋笑着看她:“你是随口问问,还是不想他们升?”
前者是夫妻闲聊,后者说明她想他出手坏潘家的好事。
云珠确实只是随口一说,哪想到曹勋脑筋转的那么快,嗔他道:“我跟忠勤伯府无冤无仇,他们升不升与我有什么关系,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
曹勋:“你与太夫人相看两厌,我那么猜测也正常。”
云珠:“她是她,潘家是潘家,再说了,我真要与她作对,也该给她最在乎的人下绊子。”
曹勋又笑了:“好歹青梅竹马一场,你能狠得下心?”
云珠戳他:“好歹是你的好弟弟,就算我狠得下心,你会乖乖听我的?”
曹勋:“只要你开口。”
烛光投过来的光影在他漆黑的长眸中浮动流转,云珠竟然分辨不出他是认真的还是在逗她。
“你们俩都是国舅,他还在翰林院,还是皇上嫡亲的舅舅,你有那个本事吗?”
云珠挑衅了回去,叫他先提什么青梅竹马。
曹勋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只要你想。”
云珠:“……”
这人要么是在捉弄她,要么就是个见色忘义的,美人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可云珠知道,曹勋
一定是前者。
过了两日,潘氏进宫看女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