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煊仿佛没有听懂,很是不解的看着齐王:“父王,您在说什么?孩儿如何听不懂。”
他这么多年之所以比堂兄王孙煜有优势,就在于他是嫡出,他也一直这么认为的,母妃那里更是对他视如己出,他能感觉到。
现在父王说这些,姜煊就不知晓是何意了?
齐王高兴道:“我说的是孟氏是你母亲,只是那一年我出去外面办事,先王和我母妃不待见她。出去时,她还有身孕,回来时,却只告诉我人香消玉殒。我一直不信她死了,可宫里上下,包括所有人都告诉我她死了。我只好按捺住伤心,让人慢慢打探。原本,我已经死心了,没想到还真的发现了她的消息。”
此言是天方夜谭,姜煊扶额有些站不稳,他又定神道:“既然我是孟氏所出,为何又说我是母妃亲子呢?”
眼见儿子如此表情,齐王知晓他和孟秀娘感情极其深,和儿子也是父子情深。但是儿子从小在田氏膝下长大,认她作母,恐怕一时难以接受。
又怕儿子不信,齐王就道:“当年我遭人刺杀,失血过来,流落民间门,被你娘所救。后来等我恢复身份后,就想娶她为妻,她虽然身份不够,但是为人善良,待人温和。可惜,先王为我赐婚田氏,我亲自上门退婚。”
姜煊从来没有想到父王居然还是这样的人,对于他而言,江山社稷高于一切,否则,他也不会那个时候很喜欢甄芙,却还是放弃。
“只是退婚不成,田氏说先假意和我成婚,后来再送她离开。扶正你亲娘,正好你娘有了身孕,我不知晓多高兴呢……”
想到这里,他又叹道:“我从未进过田氏的房,她又不肯走,主动说起是你母妃难产时生下你,把你托付给她。我起初信了,后来越想越不对劲,但留着她就是想有一日知晓你母妃下落。”
姜煊没想到还有这么曲折的一段,但心下大骇,母妃当年欲杀甄芙一行人,是不是也因为如此呢?
那孟氏……
齐王已经是踌躇满志:“为父国事繁重,想请你亲自请你母亲回来。”
姜煊忍不住问起田氏:“那母后现在……”
“她若愿意我再替她赐婚即可,甚至可以封她为公主,或者为她娘家封赏。这么多年田家靠着我,也是煊赫极了,不算埋没她。当年我就和她说过,这桩婚事算不得真,她非要留下。”齐王负手而立,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世上最不能勉强的就是感情,他早就和田氏说的很清楚了。
这话也是吴月萤同吴太后说的,她正跟太后磕头,说起此事来,倒是解脱了。
“天下最不可勉强的是感情,姑母,侄女看的很清楚。”
吴太后还要再多说什么。却见吴月萤屈辱至极,心下一软:“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没没真的赐给你什么好东西,如若你有了婆家,姑母自当替你赐下嫁妆。”
吴月萤磕头谢过,竟然不再多言。
而甄芙终于和萧允见面了,年轻夫妻,情浓之时,萧允直接把她拉到自己的腿上,甄芙则是搂着他的脖子撒娇。
“是不是想我了?”萧允有点得意。
甄芙是真的很想他了,“自从我们成婚,我就许久都没有分开这么久了。就是很想你。”
因为甄芙一贯自持,很少如此,萧允听了此话,不免心潮澎湃:“我也想你,行也思君坐也思君,所以快马加鞭的跑回来了。”
他又抚摸着她的脖颈:“太后年纪大了,又醉心于佛事,宫务由你打理,如何?”
甄芙抬眸看他,萧允笑道:“日后王后可要做好我的贤内助啊。”
没想到自己如此顺利就拿下宫权了,她就忽然意识到,有时候自己汲汲营营完全是因为遇到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如果有萧允这般的人,见事明白,看到自己的所为,相信自己,她真是感激不已。
……
孟妈妈听闻甄芙正位中宫,很是为她欢喜,又道:“宫中太后的人不少,您待如何?”
“大王把宫务交给我,就是要我秉公执法,想必太后的人岌岌可危,既然如此,我当先稳住她们。也让大王知晓我是怎么样的人,还有太后那里,份例可得给足了。”甄芙对孟妈妈吩咐道。
现在的孟妈妈虽然性情还是温和,但是经过历练,已经大不相同,这也是甄芙欣慰的事情。
再有她召来内府尚宫、尚仪、尚服、尚食、尚寝、尚工六位女官,甄芙抚着肚子,气质平静宁和的看向她们。
这六位以前都是吴太后亲信,并无任何错处,甄芙并没有先看她们,而是问道:“谁是尚宫?”
尚宫为内廷尚宫局的负责人,主要职责是协助王后以及内廷禀赐等事宜,地位高于其余五位女官。
一位五十余岁的女官走了出来,看着就一丝不苟,她恭敬的行礼:“奴婢给王后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