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番外日后谈。上
林佑在一片虚无的白之中睁开了眼睛。
他揉了揉脑袋，耳畔似乎还回荡着枪响，从地上坐了起来，有些茫然地观察着四周。这里有点像主控中心的样子，只不过比起主控中心中那种没有生机的白色，这里的白色更像是梦境里的迷雾那样朦朦胧胧的。
硬要说的话，有点像哈利波特最后的片段里邓布利多车站中的那种白色？就是非常典型的，让人很容易联想到天堂画面的白。
少年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在这片纯白色的天梯中巡视着，最后很快便捕捉到了一道白色的身影。男人同样穿着一身简洁的白袍，只不过对比起他及腰的长发来说，男人的白发已经拖到了地上，让他更多了几分非人的味道。
察觉到他已醒来，【修】缓缓地走上前来，那双与他像又不像的金色眼瞳里无悲无喜、冰凉一片。
“你醒了。”
林佑注视着这张他万分熟悉的脸，怎么想怎么别扭，于是暂时的将目光移开，碰了碰自己的额头。手指接触到肌肤之上，反馈而来的是一阵平整。
“我死了吗？”
子弹穿过头颅的感觉可不好受，虽然系统反应很快的马上为他屏蔽了痛觉，但一开始时的疼痛还是切切实实的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那种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绝望，哪怕是做好多么充分的心理准备，在那一刻来临时依旧会感到极大的恐惧。
说来好笑，他说得这么好听，摆出一副态度坚决的样子，但其实这么怕死。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的马甲包括本体已经全部死亡。在一开始签订协议时虽然系统并没有说如果所扮演的角色全部死亡后会有什么后果，但林佑稍微猜猜也能得出一个结论：终究还是难逃一个死字。
他从地上站起来，周围乳白色的雾气忽远忽近，似乎在他伸手便可以触及的地方，但又好像离他万分遥远。
“这里是什么地方，电子天堂？”
林佑难得有心情在这种环境下还开了个玩笑。
【修】摇了摇头：“不，这里是我的意识海。”
林佑的身体一顿，随即缓缓地抬起头与他对视：“你的意思是我还是死了？”
这个操作似曾相识，他的马甲死后，也是以这种形式出现在他的意识海中。所以他算是什么？【修】的马甲吗？又或者说是他的造物？
那双如同死水般平静的眼瞳之中泛起了几分涟漪，让他看上去更像一个人类了些。【修】的表情变化，看上去甚至有些纠结。
“是，但又不完全是。”
林佑：……？
林佑被他这薛定谔般的死亡状态给整迷茫了，眨了眨眼睛才万分迷惑地说道：“什么意思？我到底死了还是没有死？”
“如果是在那个世界里，你确实是已经陷入了死亡状态。但在你所在的另外一个世界，你并没有死亡，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
一道光屏缓缓浮现出来，在半透明光屏之上，上面的画面缓缓浮现出来，倒映在少年那双微微睁大的金色眼瞳之中。
画面里，穿着西装的男人一脸憔悴地坐在床头处，眼底有挥之不去的黑眼圈，充满了红血丝的眼睛一动也不动的盯着床头的心电图。而床上，紧闭着双眼的男人有着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脸，身上挂满了维持生计的管子，只有呼吸机上偶尔出现的雾气才能证明他还留有轻微的自主意识。
林佑死死盯着自家发小，喃喃自语般说道：“陈意……”
光屏在下一秒消失了，白发少年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再睁开时，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对着【修】问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随时随地都可以。”
【修】的眼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不过，我觉得你现在应该还不急着离开这里。”
林佑抿了抿唇，他确实还有一些问题还待解决。但一想到自家发小那张憔悴到仿佛下一秒就能猝死过去的脸，他决定速战速决。
“我确实有几个问题要问你，第一个问题是：既然我本来就是这个世界里的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之中以林佑的身份生活下去？”
【修】沉默了一会，就在林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缓缓开口道：“是我干的。”
林佑的眉头皱得更紧，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是你干的？那你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