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点头:“我见过的。”
她道:“当初宁懿皇姐的雪貂咬我小棉花的时候,我就在殿内。”
她记得那个场景,那时候她正在偷偷看她的话本子。
雪貂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发觉,直到月见惊叫出声,她才看见那个场景。
雪貂咬着她的小棉花不放,即便是宫人们迅速将雪貂驱走,小棉花的腿上也见了血,留了两道好深的牙印,在顾太医处将养了好久才痊愈。
现在想起来,仍是令人后怕。
临渊颔首,简短道:“公主就是那只兔子。”
李羡鱼一怔,继而轻讶出声。
“我是兔子,那母后——”
岂不是咬兔子的雪貂?
临渊没有否认。
他道:“在臣不在后宫的时候,公主不必单独去拜见母后。”
李羡鱼有些不安。
她试着回忆起在封后典仪上赵太后。
她们没有太多交集,但她印象里的赵太后似乎是位极端庄的女子。
行止得宜,气度从容淡雅。
并不似临渊描述中的那般凶狠。
临渊抬眼,对上少女清澈的杏眸。
干净得似两方泉水浸过的墨玉,不染尘埃。
临渊垂下眼帘,大抵明白,李羡鱼应当是不曾经历过这样的事。
大玥的后宫嫔妃虽多。
但李羡鱼的母妃失宠已久,她的披香殿倒也算是一方未被波及的净土。
于是,他没有枚举出具体的事例。
例如仗着得宠,来皇后宫中挑衅,却在回宫的途中从辇轿跌落,毁去容貌的陈婕妤。
例如倚仗家室,初入宫不把皇后放在眼中,处处与皇后作对,最终却因一场痼疾,而溘然长逝的孙昭仪。
例如身怀有孕,意图夺嫡,暗中命人在谢璟与他的茶盏中下毒,最后溺毙在荷花池中,一尸两命的赵美人。
他年幼时亲眼看见这些人从母后宫中完完整整地出去。
神情或得意,或轻蔑,或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但她们都没能活过一个月,便因各种意外暴死宫中。
他握紧李羡鱼的素手,眸底微寒,一字一句地叮嘱她:“臣不在的时候。母后赏公主的点心,公主不必吃。赏公主的茶水,公主不必用。赏公主的物件放在一旁,臣回来自会过目。”
李羡鱼轻怔。
她似听出临渊话中的深意。
她轻声问:“是母后不喜欢我吗?”
可是,她甚至都还没有正式面见过临渊的母后。
临渊替她穿好外裳,牵着她往镜台前走:“因秉性不同。”
“不会有雪貂,真心喜欢一只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