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羡鱼沉在自己的心绪中,安宁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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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在李羡鱼醒转之前,临渊便已离宫。
他并未在长街上游逛,而是径自走到陋巷中,一家还未开张的杂货铺子前,抬手重重叩门。
里头旋即传来男人不耐烦的嗓音:“谁啊,一大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继而,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里头探出一张挂满不耐的肥胖脸孔,一张嘴还半张着,像是还忍不住要再抱怨几句。
但视线落到临渊面上的时候,却如遭雷击般顿住。
“您,您——”
他卡壳了两下,方如梦初醒:“您快往里边请!”
临渊抬步进去。
木门重新合拢。
临渊在狭小的杂货铺里唤出他的本名:“侯文柏。”
像大玥与胤朝这等有国土接壤的邻国。
不安插些细作,便如同在猛虎榻边小憩。
如何能令人安心。
而眼前的中年男人,便是在玥京城的细作之一。
且,还是他负责管辖。
侯文柏面上的神情更是激动,压低了嗓音道:“七殿下,您还活着?这段时日您音讯全无,京城里都在传,说是您去边关犒赏三军的时候,被大玥的士兵伏击,不是被俘,便是已经被害。”
临渊冷哂。
看来谢璟未在断崖下寻到他的尸首,倒是格外坐立不安。
还特地令人放了他可能被俘的消息来。
这样他即便能活着回京,亦有通敌的嫌疑。
但这个局并不难破。
他拿起铺内的纸笔,迅速写下一封短信,以火漆封口:“你即刻去遣可靠之人,将这封信递到我的长随手中。他自会知道该如何处置。”
他复又冷声:“至于我还活着这件事,不可走漏任何风声!”
侯文柏双手接过,又问道:“殿下不回胤京吗?”
临渊动作微顿,稍顷淡声道:“两日后,我自会启程。”
他说罢,不再停留,背身往外。
紧闭的木门重新被推开。
清晨时风拂起他的衣袍,带来临近冬节时的寒意。
少年持剑往前行走,修长的手指垂落,轻碰了碰悬在长剑上的那枚剑穗。
浅金色的日光里,他淡垂下羽睫,平静地想——
他答应过李羡鱼。
与她一同过完这个立冬。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