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被侯府的丫鬟,连扶带拖的从雨里带到了侯夫人屋里后,虞家大姐便如同猫被踩了尾巴,同侯夫人急了眼。
“当初是你让我来的侯府,上回我说要走,也是你出声相留,说的倒是好听,口口声声要我享清福,今儿你却来这么一通,你怕是早就处心积虑,想要毁了我的名声。”
她过的是不如侯夫人,但她人穷志不穷。
她在扬州呆了大半辈子,日子过的好好的,侯夫人一封信将她邀请了过来,竟是如此待她的。
那核桃罐子是她拿的?
世子夫人一到院子,开口就是,自己‘偷’了,还连着她死去的男人,都被拉了出来一通损,她能吞得下这口气。
该讨回公道的人是她。
不就是淋了一场雨,倒在地上不起来,这招,个个都还就信了。
虞家大姐说完,等着看侯夫人的脸色,却见其毫无波澜,直接承认了自个儿的错误,“是我不对,我不该让大姐来长安。”
虞家大姐一肚子的话,卡在了喉咙,当下嘴角便是一个冷笑,“行,我这就走。”
侯夫人一句没留,转头吩咐云姑,“去帮贾夫人收拾东西。”
虞家大姐哪里见过侯夫人这个态度,脚步顿在那屋里又不走了,只盯着她看,“你是铁了心地要同我过不去?”
侯夫人也没同她绕弯子,“今日大姐去东院,怀的是什么目的,当也不用我再挑出来说,你将一个三岁的孩子当靶子使,替自己出了这口气,大姐注重了一辈子的脸面,今日之事,大姐怎就不觉得丢人了?”
虞家大姐从小就只有教训别人的份儿,哪里能听旁人的教训。
且那人还是自己的妹妹。
虞家大姐脸色一变,声音不觉提高了几分,“我怎么丢人了?你倒是说说,我有何本事,能指使孩子?”
侯夫人直接质问道,“旁人不知大姐心头打的是什么主意,大姐自己难道也看不清了?我敬你是大姐,念着小时候你的几分照拂,处处让着你,想让你和梅姐儿过上好日子,可你呢,可曾为我和伸哥儿想过?伸哥儿才刚成亲几日,你就提出要让他纳妾,不外乎就是想着,有我这层关系在,梅姐儿将来即便是妾,也能和世子夫人平起平坐。”
虞家大姐的心思被挑了出来,一时哑口无言。
侯夫人看了一眼她半天都没挪出去的脚步,挑明了道,“大姐要想和梅姐儿留下来,那就得守着我侯府的规矩。”侯夫人偏过头,端了几上的茶杯,平静地同她道,“大姐去同世子夫人道个歉,能不能留下来,道完歉以后再说”
虞家大姐一瞬炸了,“我去道歉?”虞家大姐嘴角几个抽抽,“我稀罕呆在你这”
侯夫人看了一眼她转过身的那浮夸动作,及时同云姑道,“你跟上,将贾夫人和表姑娘的东西都收拾好,别落了东西,也别多拿了东西。”
云姑被侯夫人使唤了两回,没再犹豫,脚步朝着门外走去。
虞家大姐脸都绿了,气急了地道,“虞江淋,你不就是仗着自己嫁的好,靠着男人长了威风,平日里装出一副谦虚的模样,合着今儿是现形了。”
侯夫人也不气,突地一笑,“我是嫁的好。”
说完便看着虞家大姐,缓缓子地道,“嫁的比大姐好,大姐嘴上说着讨厌世俗,暗里却处处同我攀比,实则就是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从小你样样都是拔尖,你以为长大了也理应比我们过得好,如今这样,你怨命运待你不公,可大姐曾想过,日子都是靠自己过出来的,你今日的境地是谁给的?以虞家这几年的实力,你不能二嫁?你偏生要同我怄气执拗到底,认为自个儿了不起,非得守了那秀才的牌坊,直视清高,高人一等。”
侯夫人忍了大半年了,今儿不想忍了,话语没有留半分情面,“今儿我就告诉你了,就算当初你那位秀才还活着,也及不上我侯夫人的地位,你还要同我比吗。”
虞家大姐张着一张嘴,手脚都抖上了,不可置信地看着侯夫人,“行,终于将心里话说出来了,果然是没存好心”
“没存好心的人是你。”侯夫人一声打断,“我敬你让你,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你是我大姐,我想对你好,如今我知道大姐是个喂不饱的狼,我不乐意了,还不成了?”
这一吵,两人彻底撕破了脸。
按理说,凭着虞家大姐平日里的那股子傲气,也该走人了。
可却没走。
回到院子里安安稳稳地歇了一夜。
刚回院子的那一阵,虞家大姐被起得够呛,倒也当真生过要走的打算,却被贾梅一把拖住,让她往那屋内看了一圈,哭着问她,“娘,你好生瞧瞧这屋子,当真还愿回到以前的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