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兴抱着少年从百戏楼中出来。
许多百姓还不知这楼上发生了什么,只见李云兴满身是血地抱着一人上来,只当他是受了伤。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这不是太子殿下吗?”
李云兴之前在大街上将司农卿游街示众的时候,不少人都见过他。
虽然最开始因为没有身穿明黄色四爪蟒袍,但仔细一瞧,那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尤其是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这气质与太子别无二致,真的是他!
“太子怎么会来这百戏楼?莫非又是查贪污要案?”
“那方才太子是与何人斗这‘君争’?”
“听说是都城有名的富商程郑,不过他平时就是胸无斗墨,怎么能与太子殿下相提并论。”
这时店小二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他方才可是在楼上围观了全过程。
“那程郑有眼不识泰山,根本没有认出来是太子!”小二激动地说道。
若不是他慧眼如炬,一直跟着太子,又怎么会发现他的身份。
许多人也认识这个百戏楼的店小二,甚至有人不惜花银子让他多说点当时的情景。
店小二嘿嘿一笑,收下了几锭碎银。
“这是太子殿下主动求战,依我看,这程郑必是得罪了太子,所以太子才会如此。”
太子的风姿,简直是要一辈子刻在他的脑海里。
就算是百年之火,也想托人把太子今日所写的诗作墓志铭。
“那程郑可是有何过人之处?”
店小二不屑的摆摆手,他虽是百戏楼的小二,但这种唯利是图、愚昧无知的商贾他见得最多。
“并无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个满身铜臭味的商人。太子一句‘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便可抵那程郑一百句!”
一听这句诗,有些不自觉的细细咂摸起来。
即便是文采不佳的人,也能感受到那股诗中的悲愤之情。
联想近来太子严查贪腐一案,想必也是对民情深有了解,一句诗便体现了李云兴忧国忧民之心。
“太子作诗自是天下第一,之前在楚国来犯,在朝堂上以文斗相逼,要武皇割地求和,还不是被太子杀得片甲不留。”
也有人好奇了起来,“既是如此,太子还为何满身是血?”
店小二咂咂嘴,这便是第二件奇事。
“太子殿下怀中那个西域男子替太子挡了一箭,太子反拉弓直接射杀了程郑。”
说起那美少年,引他们上楼时,听到几人交谈那少年是从西域来的小商人。
眉眼的确要比武朝人更加深邃,店小二回想起第一眼看到他,一身开口直立圆领,领口处系一白色丝质小带,衣领与袖口均饰白绢,头戴云气锦帽。
那眼睛带着摄人的琥珀色,店小二看到的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这该有多少武朝女子为他倾倒。
听说是要跟宁府的公子商谈商贸一事,没想到也是个有情义的人,竟主动为太子挡下一箭。
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那就是武朝的救命恩人,之后无论是商贸还是其他物件,恐怕武朝都会双手奉上。
廉寄柔这时也正在楼下焦急等待。
方才那廷尉府便是由她通传的,她在楼下听闻李云兴的壮举,心中是又激动又害怕。
见太子抱着一人从里面出来,便立刻迎了上去。
“太子殿下,你受伤了?”廉寄柔双眼瞬间红了起来。
李云兴摇摇头,将人放到了马车上,转过头来才说,“放心,本宫无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