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了吗?”湛征坐在沙发上,腿刚想往桌上放,想了想又在半空中收回了。
湛柯注意到他这个动作,下意识地在心里为自己做出了解答。
为什么呢?
因为陈砚不让。
湛征每次把腿搭在桌上,陈砚都幼稚地拿抱枕在他腿上打,“放下放下。”
湛柯不说话,湛征也习以为常。
他哥一向话少,这些日子更甚。
“你平时……”
“安静点。”湛柯冷声道:“别说话。”
湛征一脸茫然,“那我……陈砚哥也不在啊,我不跟你说我跟谁说啊?”
湛柯倒了杯水递给他,“别提他。”
湛征“啊”了一声,皱眉,“为什么不能提?”
湛柯说不上。
他只知道自己一听见“陈砚”两个人就难受。
甚至会突然手脚冰凉,满脑子都是循环播放的一句“陈砚走了”。
陈砚走了。
陈砚离开他了。
陈砚不会再回来了。
陈砚终于放弃他了。
他应该庆贺,不是吗?
他一直怕被人发现他们的关系,现在彻底没了这个“隐患”,他不应该感到高兴和轻松吗?
对。
他该高兴的。
可是已经一周了。
他感受到的只有自己日渐压制不住的怒火。
他卖了平江的老房子,两百万,全都给赵鸿才了。
终于不会再接到骚扰电话了。
湛柯松了口气。
觉得自己的生活终于能步入正轨了。
只是还欠着不少钱,只能拼命工作。
他这样的年纪出去谈生意,不被灌酒是不可能的,于是倒也习惯了次次被灌翻。
只是久而久之胃病就更严重了。
又是一个胃病发作的夜。
湛柯是疼醒的,他趴在床上紧紧捂着胃,半梦半醒间不自觉的说:“陈砚,帮我倒杯水。”
没人应。
他等了一分钟,疼的满头汗,皱着眉头在身侧拍了一下,“陈……”
空的。
湛柯突然就清醒了。
心口突然一阵钻心的刺痛,几乎快要将胃痛压制过去。
双重痛感的刺激下,仗着夜黑,湛柯忍不住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