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那会儿他才知道,原来她妈妈疯了。
当时也是唏嘘的。
在记忆中,南姝是个艺术生,学了十多年的芭蕾,长相极其漂亮,无论何时都是优雅高贵的。他当初对她一见钟情无法自拔,就是因为她跳舞时眼里散发的光,自信耀眼,仿佛能一下夺尽所有光辉。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疯呢?
这么多年,她又到底经历了什么?当初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依旧那样高傲。
他当年对她的感情来得快去得也快,不过是一时脑热的情不自禁,早就淡了。所以他从来没有细究过南姝经历了什么,因为在他这南姝早就是过去了,只是一个对于他来说曾经相熟过的陌生人。
可南嘤不一样,血缘关系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所以,他才想尽可能的弥补这么多年作为一个父亲的亏欠。
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能增进他们父女的感情,只能在物质上不亏待她,进门时看见她手腕上戴着自己送的那只手表,心里还挺满意的。
只要她愿意接受自己送出去的东西就好。
“你跟安棠在学校……”他顿了顿,似乎在思忖一个合适的措辞。
南嘤心里冷笑了声,已经猜透他想问什么,直接说:“我俩在学校当作不认识。”
她这么直白,陆许琛反而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才说:“你们该怎么处同学关系就怎么处,也不用刻意避着。况且我是以远房侄女的身份把你安插进去的。”
“我跟她也没有什么同学关系需要处。”南嘤冷淡地说,“她有多厌恶我,您又不是不知道。”
陆许琛听出了点别的意思,直接问:“她在学校找你麻烦了?”
南嘤没说话,正巧陆安棠这会儿直接推门进来,就听到她爸这句话。
她冷笑着看南嘤,咬牙切齿,“你有意思没意思,在爸跟前告状!”
“行了,安棠。”陆许琛自然知道她俩不可能和睦相处,有点头疼地皱了皱眉,“南嘤没跟我告状,是我猜的。她刚转学过去,人生地不熟的,你不照顾她也别找人欺负她。”
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个什么脾气,从小娇生惯养着被宠大的,一身大小姐的跋扈气焰。
“爸!她一来你就偏心她!”陆安棠又气又怒,“而且我没欺负过她,我巴不得离她越远越好,不信你问她。”
她转身警告地瞪了南嘤一眼。
“是。”南嘤从善如流地说,“她没欺负过我。”
南嘤是真不屑理睬她这些小把戏,而且她的账她会自己一笔一笔还回去,不需要陆许琛主持公道。
“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她关上书房门后,没走远,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一阵越过一阵的争执声。
陆安棠情绪挺激烈的:“如果不是因为她,你和我妈会离婚?!你还让她进我们家门,还给她转学跟我一个班。爸,你到底怎么想的?她只是一个私生女!她的身份要是曝光了,你的名誉声望就全都毁了!!”
片刻后,传来陆许琛的声音,他倒是冷静:“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的血脉,这是我欠她的。”
陆安棠冷笑了几声,似乎觉得他爸不可理喻,而后狠声说:“那你就别怪我不让她好过了。我不可能让她舒舒服服的在学校待到高考,这也是她欠我、欠我妈的。”
“安棠!”陆许琛沉着声音呵斥了句,“不管怎样,她也是和你流着一样血的亲妹妹。你这性子该收敛收敛了,还嫌上次惹的事儿不够大吗?光是给你收拾烂摊子就收拾了几个月,你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之后,他们再说什么,南嘤没听到,声音特意放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