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太自信了,华倾习惯性地信任他,瞬间踏实。
太素宫里,昭昭躺在他的床上有气无力地冷笑:“没错,十天,我们俩总得断送一个。”
要么断送荆沉玉的修为,要么断送他的性命。
今天可以互相伤害到这种地步,再多努力一点,明天或许就可以伤他多一点,自己好一些了。
但眼下最要紧的还是赶紧把身体养好。
荆沉玉回了太素宫,神识扫过无上峰,忍着头疼搜寻昭昭。
发现她躺在自己寝殿床上的时候,他额头直跳。
抬手按住,荆沉玉只觉全身血脉压迫感极强,似乎就要崩裂了。
他要是懂现代医学的话,就知道这是血压升高了。
快速回到寝殿,将昭昭从床上拉起来,抓着脖领丢到书殿里,荆沉玉冷冰冰道:“待在这里,不准离开。”
昭昭懒洋洋地保持着被他扔下的姿势,打了个哈欠说:“不用我回灵府了吗?”
荆沉玉当然想把她塞回去,那多省事啊,可惜他灵府正在雪崩,身上又受了重伤,还要分出灵力去看护剑宗的护山大阵以及维持地火,根本装不下她。
心魔劫是真的难渡,如今他也算明白为何众多修士折在这一关了。
他也没给昭昭明确答案,只是在书殿布了结界便离开。
昭昭瞄见放满了玉简的排排书架,爬起来想偷看,被荆沉玉的结界阻拦。
“本君看得见。”
耳边响起他的传音,昭昭无语,朝远处翻了个白眼。
他这次倒没走多久,因着还是不放心把昭昭一个魔丢在外面。
暂时减缓了灵府雪崩的速度他便回来了,一边看着她一边调息疗伤。
昭昭被盯着,没法搞小动作,她也没想搞,他受伤重,她更是不轻,暂时没力气搞事情。
两人就这么默契地暂时达成和解,各自休养生息,书殿桌上有个沙漏,昭昭一开始不清楚是计算什么时日的,后来发现,按每日漏下去的灵沙来计算,刚好能是十天。
现在是九天了。
他还弄个倒计时,刺激谁呢。
昭昭瞥了他一眼,这会儿不用调息,她就开始祸害他的笔墨。
九华剑宗的富有在荆沉玉这里得到了充足体现,他破坏力那么强,华倾还舍得给他用最好的东西,这都不能说是富有,简直是奢侈。
瞧瞧这笔墨纸砚,每一样都泛着珠光宝韵,尤其是雪色砚台里的墨汁,居然不是黑色,是金色,像流淌的夕阳一样,漂亮极了。
昭昭瞟了瞟还在闭目调息的某人,故意拿毛笔去搅和那一看就很贵的墨汁,然后在印了芙蓉花的昂贵宣纸上乱写乱画。
哎,说实话,她自己都有点心疼,这么糟蹋好东西,好像有点过分?
可想到这东西是未来杀她的仇人的,又觉得理所应当。
正要提笔再点墨,手腕就被人抓住了。
昭昭望向抓着自己的那只修长如玉的手,好整以暇道:“终于有反应了啊。”
荆沉玉半蹲在一旁,月白色的道袍像月光般洒在地面上,如墨的黑发落下肩膀,发丝里混着束发的银色发带,黑与白的明暗交叉,有种干净清冽的美。
他冷漠地扫了扫了她在宣纸上写的东西,歪七扭八,缺少笔画,很难辨认出是什么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