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连续三个月以来，花凌第一次主动跟他说话！
萧烬赶紧回来，搜肠刮肚寻找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方式，小心翼翼的回话道：“你，要去吗？”
花凌说：“上面说，我作为医修应当出席，群仙会比武刀剑无眼，若因医修不足出现伤亡就不好了。”
萧烬道：“你不想的话，我可以帮你回绝。”
花凌垂着眸子想了想，道：“罢了，就算和白子默父子俩有仇怨，我在昭华圣殿也有故友，理应去探望纯阳长老的。”
探望吗？
萧烬在心里苦笑，他已经沦落到了连纯阳长老都羡慕的地步了。
日子过得很快，进入九月，仙道各大门派都群起亢奋，因为万众瞩目的群仙会终于开始了。
花凌闭关两个月出来，外表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经过连续三日的相处，纵使是反应迟钝自带迷弟眼镜的燕山也觉得偶像不对劲了。
“花先生这三天是不是就没笑过？”燕山逮住李二宝逼问。
李二宝表示很无辜：“好像是吧，不仅没笑过，也压根儿没说过几句话。”
燕山：“就四句话八个字，“多谢”、“无妨”、“有劳”、“告辞”，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李二宝都惊了，真不愧是头号崇拜者，连人家说了几句话都记得。
时隔半年再来昭华圣殿，花凌本以为自己会生出故地重游的惆帐感，事实上并没有，看着熟悉的一草一木，再看那些熟悉的人，听着他们有真有假的流言蜚语，花凌反倒觉得挺无聊的。
路过听雪峰，花凌迟疑了片刻还是没有去。
毕竟是生活了百年的地方，可他却对那里并无多少感情，花凌不禁诧异，原来他是一个这样薄情寡义的人吗？
一年前还是他作为染尘长老，接待水鹿城一行人。一年后，他作为水鹿城的一员，被纯阳长老接待走上听音峰。
还真是世事难料。
纯阳长老犹豫再三，问道：“最近过得好吗？”
花凌点头应下，纯阳长老看他的反应，不知怎的心里一痛：“无情道，快成了吧？”
“嗯。”
“对天地无义，万有无情。”纯阳长老望着白云流转的苍穹，沉重叹气道，“到了那一天，你是不是也对我无感了呢？”
花凌心头一颤：“长老……”
“哎呀，我瞎说的。”纯阳长老忙笑道，“人老了嘛，就容易多愁善感的，你别瞎想。”
花凌目送着纯阳长老逃也似的离开，心里越发不是滋味起来。
太上忘情道有利有辟，待修成那一日，便会成为一个无悲无喜的冰人。
花凌问自己，真到了那一天，他能做到至亲之人死于跟前，而面不改色吗？
花凌站在殿外等了许久，才和水鹿城一行人进殿去朝拜白子默。
一行人说了一大堆寒暄的话，最终，白子默将目光落到花凌身上，他的神色甚是复杂，千年的城府让他喜怒不形于色，肃穆的鹰眼望着他人，不怒自威。
花凌站在下方，如一棵保守霜雪摧残，却依旧挺拔屹立的傲竹。
白子默很自然的改口称：“花凌小友，气色不错。”
“比在昭华圣殿的时候好。”接话的是萧启洲。
没人觉得意外，大家早就对水鹿城的嚣张跋扈习以为常，甚至随着白子默父子的丑闻揭露，支持水鹿城谋权篡位的呼声逐渐增高。大家明面上不说，背地里可是对白子默爷俩儿相当不屑，惊虹门更是过分，直接在白林晚恶咒谋害花凌史记的最后标注了四个字：引以为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