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扭头招呼太子:“咱们这就走吧。”
“”太子沉默片刻,“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胤祚奇道:“说什么?”
太子说:“孤听说你曾提出要给赫舍里氏看诊,但是被拒绝了。”
“是有这么回事,但是怎么说呢,”胤祚挠了挠头一脸无辜,“我早就知道,但凡他们还想治这个病,迟早都得回来求我!”
太子:“”
胤祚得意道:“不是我吹,这年头外科医术比我好的真没有,就连教我西医的先生如今都比不上我,若是赫舍里氏伤在肚肠,请个高明些的疡医说不定也能治好,但手筋脚筋太过精细,除了我没人能治!更别说赫舍里家为了男女大妨,请的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大夫,别说他们没有技术,即便有只怕也做不了了。”
他说:“这些日子赫舍里氏那边的情况我也注意着呢,他们不是从太医院请了好几位太医吗,我打听过那边的情况,知道他们把太医院和民间能请大夫的都试过了,一直没有办法,若是还想治,只怕就该来找我了。只是我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找我,我以为他们家也是那种注重‘理教’的人家。”
太子说:“孤听说赫舍里音图夫妇打算再从南边请大夫试试,是赫舍里氏坚持要请你看诊的。”
胤祚恍然,如此便说的通了:“这赫舍里氏倒是难得,也算有决断了,只不知从前怎么沦落成那般?”
“经了这么一遭,性子自然会变的。”太子说。
胤祚点点头:“那对她来说倒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胤祚和太子一起出宫,又坐了半个时辰的马车到了赫舍里家。与索额图气派的府邸相比,这个赫舍里家就逊色了些,不过好歹是能和佟国维做亲家的人家,也算是高门大户。
图音夫妇带人在门口跪迎,见了胤祚还有些不好意思:“劳烦贝勒爷了,奴才从前迂腐,实在惭愧。”
胤祚这会儿就不是在太子面前得意臭屁的样子了,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道:“你们为人父母,顾虑女儿名声也是应有之义。只是大夫眼里只有病患,不分男女,无需太过顾忌了。”
图音连连称是,殷勤地迎太子和胤祚进去。
一行人到了赫舍里氏居住的院子,这院子清幽雅致,宽敞精致,可见赫舍里氏在家也是极受宠的。当初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到了婆家却被折磨至此,而做父母的却一直都不知道,直教女儿受了那么多年的罪,以至于差点被做成人彘,难怪图音夫妇瞧着异常憔悴,只怕这些日子没少受煎熬。
到了赫舍里氏门口太子就不进去了,图音让长子陪着太子,他们夫妇二人则陪着胤祚进去。
赫舍里氏其实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吧,可是瞧着苍老地不成样子,整个人瘦得皮包骨,躺在床上就像一具骷髅。
图音夫人抹着眼泪道:“说是不给吃饭,时常三两天才给一碗泔水,只吊着命罢了。”
胤祚又在心里把隆科多和李四儿骂了一遍,安慰道:“好歹如今苦尽甘来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令千金以后定然一生顺遂。”
“但愿如此,”图音夫人说着瞧见女儿手脚上狰狞的伤口,又不由抹泪。
胤祚上前给赫舍里氏检查,她现在这副样子真没什么好避讳的,又有图音夫妇在旁边,胤祚检查地十分自然,赫舍里氏也非常配合。
检查结果还不错,胤祚说:“我可以手术试试,反正便是失败了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
众人:“”
胤祚:“你们也别太悲观,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她手筋和脚筋断的时间长了,即便手术成功也不可能完全恢复,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图音夫人小心翼翼地问:“能恢复到什么程度能走路吗?”
“走路自然可以,不然手术不是白做了吗?”胤祚好笑道,“恢复不好可能有点跛,恢复好的话走路慢一些便和旁人无异。手呢绣花肯定不行了,最好也不要提重物,不过日常吃饭写字应该都没问题。”
图音夫妇长长松了口气,图音夫人抹着泪道:“这就够了!这就够了!我多给她安排些人伺候就是了,什么都不用她做,手脚能用就行了。”
胤祚点点头:“那我便准备手术,你们也准备一间干净屋子,里面什么都不用,只要一张半人高的榻即可,每日点了艾叶熏着,做手术的时候我要用。”
图音连忙拿了纸笔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