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体面”的胤祚斜眼道:“我反正我只能想到这个,若不行我也没法子了。”
四公主沉默良久才咬牙道:“行,我便试上一试。”
以四公主的聪慧,只需稍微提点就知道该怎么办,压根不用胤祚管。她很快就敲定了方法,知道三公主不会同意,故而压根没告诉三公主,只和额尔敦通了气。
一则此事一旦捅破额尔敦便可能有性命之忧,少不得问一下他的意见,二则也是对额尔敦的一重考验。
也不知幸还是不幸,额尔敦同意了。四公主这才继续下面的步骤,她执行力不是盖的,没两天就在康熙来翊坤宫的时候把他拉走了。
宜妃:“”这些年和宫里的女人明争暗斗,被截胡的时候不是没有,但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是四公主。
康熙也不由失笑,还有些新奇,顺着四公主的心意到了三公主宫外,还以为两个女儿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没想到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三公主的啜泣声。
康熙脚步一顿,四公主也停了下来,二人也不说话,只默默听着里面的动静。
三公主断断续续一直在哭,哭声细弱却极伤心,听着就叫人难过起来。
有宫女劝道:“您好歹吃一点吧,昨天到现在只吃了两个饽饽,还吐出来大半,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三公主不答。
宫女便叹了口气:“不吃也就罢了,那您好歹睡一会儿。昨儿又是一晚上没睡,身子可怎么受得了啊?算奴婢求您了,就躺一躺歇一歇吧!您就算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也要想想贵人和皇上呢。”
三公主依旧没说话,宫女仿佛也不知该怎么劝了,安静了好一会而才迟疑道:“公主若实在难受,不若把此事告诉皇上吧,是好是歹做个了断,您日后就收了心好好过日子罢了。”
还是没听到三公主说话,康熙脸上的笑意却一点点没了,淡声问四公主:“怎么回事?”
四公主心脏砰砰砰直跳,全身的血液都在往头顶冲,让她有种紧张和激动交织的复杂感情。
这是她的阿玛,也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在向胤祚求助之前,她也想过许多办法来劝服他,但无一不是从政治上、利益上,把他放在一个帝王的角度来考虑。
然而胤祚却告诉她:他是帝王,也是父亲。你做为公主劝不住一位帝王,但做为女儿却可以劝住自己的父亲。
四公主被胤祚说服了,所以她愿意试一试。但她心里实在没底,如今瞧着康熙脸色淡淡,看不出是不是在生气,心里不由紧张。
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四公主低声把事情细细说了,康熙听着听着,脸上最后一丝笑容也没了。
“汗阿玛”四公主想说什么,被康熙淡淡扫了一眼,只好闭上了嘴。
康熙却是极为生气,又是恨额尔敦胆大包天勾引公主,又是气三公主心志不坚。
他正在气头上,也想不管这个女儿转身就走,但想到方才那宫女说的话又抬不动脚。在沉默片刻后还是推门进去。
三公主原正默默流泪,听见声音抬起头,见到康熙便是一愣。
康熙见到三公主的样子也十分惊讶,从前白白净净的姑娘如今憔悴不堪,双眼肿得像是核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登时又是愤怒又是心疼。
康熙孩子不少,但年轻时生的孩子一个接一个没了,活下来的没几个,三公主就是其中一个。
她说是三公主,其实大公主乃是康熙养女,其生父是恭亲王常宁,三公主其实是康熙的第二个女儿。几位公主里,二公主打小聪慧端庄,四公主性格坚毅果敢,都不是叫人操心的性子,只有三公主软绵可爱,性格又怯弱些,康熙少不得多疼惜她一些。这些年来康熙嘴上不说,其实对这个女儿颇为疼爱,如今瞧见她这个样子,老父亲的心只差支离破碎了,哪还顾得上生气?
三公主要起身行礼,然而勉强起身就身子一晃,幸而有宫女扶着才没有摔倒。
康熙当即脸色就是一变:“怎的虚弱成这样,太医怎么说?”
“三姐姐不让请太医,”四公主低声道,“说不想扰了汗阿玛的打算,叫汗阿玛为她操心。”
康熙闻言心更软了,连忙叫人去请太医,又说三公主:“有事好好说就是了,谁教的你这么折磨自个儿?”
虽是斥责的话,他语气里却满是心疼,三公主登时双目含泪,哽咽福身道:“女儿不孝”
“快坐着吧,身子都这样了还讲什么虚礼?”康熙叫人扶着三公主坐了,看着女儿这样心疼不已,良久叹息一声:“你就这么喜欢额尔敦?”
三公主惊讶地抬起头,不由看了四公主一眼。
四公主鼓励地看着她:“三姐姐,你怎么想的只管与汗阿玛说,汗阿玛自会为你作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