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标还是不太放心,这得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能在身形与面貌上如此相似?他刚才觉得声音不对,也是因为听久了的缘故,真要比较起来,这声音也能说一声像。
“查过了!”常遇春肯定道,“确实是巧合!”
“既然如此,为何不把他送去给我爹看看?”
韩成老老实实跪在地上,手被自己的裤腰带绑得有些痛,也丝毫不敢声张,安静抬头看着两位能决定他命运的大人物交流。
“最近大帅太忙,恐怕抽不出空来见他。”常遇春摸摸后脑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讲出接下来的话,“说来,咳,说来还有另一个理由——这小子胆子太小,实在不堪入目,徐将军和我都决定练练他的胆气再送去给大帅那里。”
朱标点头,明白了他的意思。这种长相相似的情况自古以来也不是没有,大多数都抓来做了替身,少部分直接杀了以绝后患,再不济也要放在身边时刻盯着。
现在正是战时,徐达不打算杀他,又嫌他没有胆气不成气候,送过去丢面子,所以就把他留在了自己身边,想先磋磨他一番再送去讨自己大哥高兴。
“那么,常叔叔,这就是误会了。”
听到朱标的称呼变回来,常遇春松了口气,连忙道:“对,对。这都是我们的不是,没有第一时间把消息告诉给大帅,公子你要是想说,当然没有关系,属下这就找条船,把你送……”
“算了。”朱标也不想打扰老朱同志,“情况实在紧张,这种小事日后再说吧!”
等朱元璋当上皇帝以后,替身的重要性才会十倍百倍的拔高起来,现在培养他其实不需要紧迫。
这一场信任上的危机缓和下来,常遇春背后都冒满了毛毛汗,凭朱元璋那个性子,他的儿子起了怀疑,就等于他自己起了怀疑,他自己起了怀疑,那妥妥的就是要死人了,不过是早晚的问题。
“常叔!”朱标叫了几声,把常遇春神游的思绪叫回来,“我能不能带走韩成?胆气的事我包了。”
“当然可以。我正要去徐将军那里,我和他说一声就好。”
“麻烦常叔了。”
“不麻烦,不麻烦!”
常遇春来这里只是个偶然,他本来是直奔徐达那里去参加一个商讨的,却没想遇到这种事情,取了徐达要韩成取的文书后,他就直接告辞走了,会议可不等人,哪怕他已身居高处照样如此。
现在船侧只剩下朱标和韩成两人,一个跪着,一个站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先说些什么。
朱标嘴上说着要帮忙锻炼韩成的胆气,实际上他心脏砰砰跳得如同一只兔子,这样下去与其说是锻炼韩成,不如说他该锻炼自己。
太像了
,实在是太像了。韩成不说话的时候、没动作的时候,气度还算稳重,像极了平和时的朱元璋,朱标有种真的在面对老朱同志的错觉,实在是不自在极了。
他要是脱口而出一个爹,那就更加尴尬。
“读过书吗?”朱标终于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韩成已经从先前的对话中搞清楚了朱标的身份,说道:“回公子,我是种地长大的,没读过什么书。”
“练过武吗?”
“小时候家里还算富,练过一些。后来就没有了,一直到当了兵,操练的时候站过马步。”
“嗯。”朱标上下打量着他,“身体还算健康强壮。”
韩成憨厚地笑了笑。
朱标一下子被吓住,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去对着湖水把气呼了出来。呼着呼着,他又觉得十分好笑,不知道老朱同志看到韩成时会是什么反应。
“公子……?”韩成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声音都低下去,肉眼可见的不安起来。
“没事。我们先走,去那条船。那条船现在是我在住。”朱标弯腰给他解开了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