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挑眉道:“咱们哪,没那个能力去改变这种环境,那就只能努力去适应了。”
“这紫禁城,红墙琉璃瓦,四四方方,看着庄严光鲜,外头人瞧着眼热,可内里如何,却只有咱们这群局中人最是清楚不过了。”
博尔济吉特庶妃连连叹气,却也不耽误用早膳,仍是用了一屉虾饺,一个肉馅包子,一碗杏仁酪。
“对了,我家里给我送了两座昆石摆件儿,一会儿我打发人把那个杨梅峰的给你送来,我那儿留个荔枝峰的!”
“好啊!这东西难得,与太湖石和灵璧石齐名,我倒要细看看,有什么奇特出彩之处。”
刚回到景阳宫,秋云打发了几个抬轿子的太监去膳房喝姜汤,就瞧见彩玲从后殿库房冒冒失失一头扎了出来,撞在了富察舜华身上。
富察舜华被她撞得连连后退,差点摔下去,秋云和丛双极力扶住,才稳住身形。
她看向罪魁祸首,抚住心口,皱眉道:“是谁这般冒失?”
一众人皆看着面前手足无措、笑意凝滞的彩玲。
而她手中端着的几匹布料,也俱都掉在了地上。
秋云将她一把拉开,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顿时就见彩铃面上浮起来手印子。
秋云疾言厉色道:“都当差多久了?还是冒冒失失的?往日看你还算诚恳,年纪也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如今倒好,变本加厉,竟冲撞了主子!你的规矩都吃到狗肚子里了?”
彩铃刚还晕乎乎的,一听秋云怒骂,又察觉到面上的痛感,抬头看了眼
,心中大骇,慌慌张张跪在了地上,“主子,奴婢不是有心的!奴婢得了新料子,过于欣喜,这才冲撞了,还请主子宽宥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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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着急,到底是自己太过得意,失了小心。
秋云冷笑着指责道:“你还敢求宽宥?好大的脸面!当你是寺庙里的金身菩萨一样是金面?竟还是不思悔改!”
彩玲一听,又没听到富察舜华发话,心凉了半截儿,狠狠心,就要自己掌嘴自己。
却被富察舜华叫停,“好了,大腊月的,闹什么?小事而已,处理自然也就简单,生气做什么?”
她披着大氅,怀里抱着汤婆子,微微转着,把玩着,笑容一派温煦,声调也柔柔的,不含一丝锋锐,“既然这么久了,还是不懂规矩,那就降为最末等的宫女,跟着她们学规矩吧。”
“不过,先去茶房跪上两个时辰,冲想想自己的过错。”
彩玲原本还心头微松,可听了后面一段话,却是瞳孔微缩,大惊失色,想要抓住富察舜华的衣摆。
而富察舜华却不做停留,下令后,便朝着屋内走去,彩玲只触到了一片大氅的衣角,却被秋云狠狠拽了回去,瞪了她一眼,半点没耽误富察舜华走路。
“是,奴婢一会儿便叫人将她的房间收拾出来,送去正殿的西配殿,和那些宫女一道住着。”
彩玲泪眼婆娑,跪在门口磕着头求情道:“主子,主子,奴婢再不敢了,定然没有下次了,还请主子从轻发落啊!求求主子了!”
“奴婢只是今儿见了您的赏赐,欣喜过了头啊!”
她就在那儿跪着,垂首,默然流泪,只盼着能叫富察舜华心软,好放她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