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的茅坑就是在粪坑上面搭块板子,简陋得很。
还有的人家图方便省事,还会把自家的旱厕和猪圈牛棚修在一起,会把人和畜的粪便汇聚在同一个坑里,那味道就更加刺鼻了。
天气炎热时,
还能看到无数条蛆虫遍地蠕动。
江逢秋这个城里来的小少爷肯定是无法习惯的。加上又听寇松说谁半夜掉茅坑里淹死的事后,就更怕了。
于是上辈子每次上厕所,江逢秋都一定要拉着寇松一起去,就算寇松不上,江逢秋也要在他在外面等自己。
寇松其实很细心的,知道他怕,于是给旱厕多加了许多板子,加固了好几次,还时不时打扫一下里面的卫生,尽量让旱厕没那么臭。
他对他…真的很好。
“不,不了。寇大哥,我一个人也可以的,真的…”
江逢秋再度回忆起以前的事,只觉得自己的脸上实在烧得慌,他那会儿怎么能那么理直气壮呢?他重复道,“我可以的。”
“………”
寇松沉默地盯着江逢秋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他到底是误会了什么,冷不丁的冒出来一句:“小秋,你刚是不是没睡着?…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话?还是…谁跟你说了什么?”
寇松好像紧张得不行,一边问江逢秋话,一边看着他的脸色。
“啊?”
这下轮到江逢秋不解了。
时过多年,他早不记得这会儿的事了。但为了不漏馅,只能支支吾吾应付着,心里却想着都是如何把他支走,如何偷摸把钱放回去。
天色太黑,寇松也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模糊的月光印在他脸庞。那点光线太模糊了,因此对方脸上表情也看不太真切。
他说:“哦,没什么…”
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晚上,
江逢秋恍惚得就像在做梦一样。
他亲眼看着寇松进了堂屋的房间后,立马借
着一点点月光找到之前情急之下掩藏起来的小包袱。
他把那个小包袱打开,拨开一件件衣服,在其中一件的的口袋里摸出一个卷状物。
“还在…还在…”
江逢秋把那卷钱牢牢握在手心里,攥得很紧很紧,就像落水的人攥着最后一根救命浮木一般。
他再一次站在了自己人生的分叉口,这一次,他选择了和之前不同的选择。
把钱还回去的过程,比当初偷偷把钱摸出来还要令江逢秋心惊胆战。
寇松放钱的地方在卧室的红箱子里,还好因为夏天太热,他并没睡卧室,而是找了张凉席睡在院子里。
江逢秋轻手轻脚进入屋内,
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箱子。
箱子的锁扣因为年代久远,生了不少的绣,如果江逢秋的动作太大,就会发出很刺耳的铁锈互相刮蹭的声音。
于是他只能小心翼翼拿自己的衣服下摆包住锁扣,打开箱子后又摸索着从最底下翻出一条老毛巾,那就是他平时放重要东西的地方。
等把钱放回去后,江逢秋又战战兢兢的把箱子和上,锁扣又重新搭回去。
等这所有一切都做完以后,过于强烈的心跳和闷热的空气导致江逢秋整个后背全是汗,衣服紧紧贴在后背。
他连大气都不敢出。
等江逢秋重新到院子里,看着寇松依旧保持着他进门之前姿势后,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稳稳落下。
他佯装镇定的走到凉席边缘,脱下鞋子,背对着寇松躺在了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