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老头的笑僵在脸上:“……”
他手忙脚乱地去摸手机,岁数大了,眼睛看屏幕一会儿就花了,再定睛一看,那个说自己马上到,而他也回复“进门第三桌矮墙边”的人,不就是老马吗!
放下手机,张老头哼哼两声,阴阳怪气道:“我说谁这么积极,原来是‘不爱吃鸡’的老马啊!”
他故意在“不爱吃鸡”几个字上加了重音。
马大爷虽然心虚,依旧硬撑着说:“鸡肉发柴,本来就不好吃。当然了,也看厨师的手法。”
应玲珑说要等待的时间长,可不是故意为难,不想把叫花鸡卖给张老头,是真的要烤上一个多小时。
送走了一波又一波客人,张老头已经从坐着和马大爷大眼瞪小眼,变成了两个人一起站在后厨外不远处,眼巴巴地翘脚望着。
终于,一个焦黄的面团子带着热气从烤箱里推出来,张老头高声喊道:“我来敲!我来敲!”
应玲珑无奈一笑,人上了岁数,就跟个孩子似的。
她把刀放在烤盘上,示意重明端出去:“帮忙看着点,别烫伤了。”
被面团裹住,一丝香味也没能泄出来的叫花鸡放在桌子中央,两个老头差点因为谁来把面团敲开打起来。最终还是成功探索到隐藏菜单的张老头得到了这个宝贵的机会。
他庄重地用刀背靠近面团,轻轻一敲,已经被烘烤得酥脆的面饼咔嚓开裂,一股浓郁的肉香混着荷叶的清香瞬间扩散开。
散乱的面团中,折叠的荷叶没了束缚,被刀尖轻易挑开,一只烤成蜜色的鸡躺在荷叶之上,颜色均匀,腹部圆润,一看就塞了满满的料。
张老头深吸一口气,又用刀去划破叫花鸡鼓鼓囊囊的肚子,
又是一股不同的香味。
鸡肉的香味被锁在面团里,没有泄出一丝一毫,内馅的鲜香味又被锁在鸡腹里,直到得见天日的那一刻才飘散出来。
马大爷辨认着鸡腹里的材料:“糯米、栗子、干贝蓉、火腿粒、笋干、百合……”
这里的主料除了糯米就是栗子了,做法结合了叫花鸡和八宝鸭,既密封焐烤,又内有乾坤。
在动物腹中放其他食材的传统由来已久,八宝鸭这种里面放馅料的是一种,还有引得两个老头冷战的三套鸭这种,野鸭里塞家鸭,家鸭里塞鸽子的套娃菜。
这种菜上桌,一个是噱头足了,请客吃饭有面子。另一个也能品尝到多重风味,以三套鸭为例,家鸭肉肥味鲜,野鸭肉紧味香,鸽子肉松而嫩,各有滋味。
叫花鸡出炉晚,店里已经没几桌客人。张老头这桌旁边倒是新来了两个女孩。
hr